大唐官

幸運的蘇拉

歷史軍事

浩浩復湯湯,灘聲抑更揚。 奔流疑激電,驚浪似浮霜。 夢覺燈生暈,宵殘雨送涼。 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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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宇文翃失陷

大唐官 by 幸運的蘇拉

2019-5-20 19:45

  宋璟姚崇死,中庸遂變移。如何遊萬裏,只為壹胡兒。
  泣溻乾坤色,飄零日月旗。火從龍闕起,淚向馬嵬垂。
  始憶張丞相,全師郭子儀。百官皆剽劫,九廟盡崩隳。
  塵撲銀輪暗,雷奔棧閣危。幸臣方賜死,野老不勝悲。
  及溜飄淪日,行宮寂寞時。人心雖未厭,天意亦難知。
  聖兩歸丹禁,承乾動四夷。因知納諫諍,始是太平基。
  ——唐貫休《玄宗幸蜀記》
  因為在以前,顏真卿等宰臣級別的都提醒過皇帝,“朱滔、王武俊很可能對身官回授感到不滿,而會串通魏博田悅報復。”
  可皇帝還沈醉在自己的權謀當中,根本沒聽進去。
  故而得到馬燧的火急密報後,李適頓時無所適從,既害怕朱滔、王武俊會反水,導致削藩大計功虧壹簣,也害怕再面對給自己提意見的大臣,那是自尊在作祟。
  當然朱滔是個問題,在鳳翔的朱泚也是個問題——後者到底有無參與到前者的謀劃裏來?這事處理得當與否,是關鍵裏的關鍵。
  他選擇單獨商議的人選,就是盧杞。
  因盧杞每次說話他都願意聽,或者說盧杞說的話,每次都是自己想要聽到的。
  便殿裏的盧杞聲色悲憤,信誓旦旦,稱朱泚忠心於朝廷,這是絕對不容抹煞的事實,“先前太尉還曾上奏陛下,願將幽州分為四軍,然後再將支郡刺史、縣令任免交還朝廷,難道陛下忘卻了嗎?”
  這事李適有印象,當然這是朱泚的行軍司馬蔡廷玉具體呈交的,蔡廷玉說將盧龍鎮壹分為四,涿州為永泰軍,莫州為唐興軍,薊州為靜塞軍,瀛洲為清夷軍,各軍州下屬的縣,縣令都繼續由朝廷委派,分“留使錢”養軍而已。
  於是李適點點頭。
  見皇帝的表情松動,盧杞又進言:“況且太尉始終鎮鳳翔,司徒則在幽州,兩者相距千裏之遙,如何同謀?”
  “太尉朕是了解的,確實是忠臣,可朕想不通,朱司徒為什麽要謀逆?如他真的那麽想要深州,朕可以讓給他。”
  這時聽到皇帝的話語,讓盧杞的三角眼壹動,他從對方口氣中聽到了不甘,知道李適內心裏是絕對不希望將深州讓給朱滔的,也不會把旌節給王武俊的,這對李適來說,是個削藩成功與否的根本問題——如讓地方軍將繼續隨意索取旌節或州縣,那這藩削和不削又有什麽區別呢?況且,迫於壓力推翻了原來的決定,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這對於李適是絕不能忍受的。
  盧杞便立刻投其所好,稱“司徒不滿,倒未必是深州,怕是......聽到了蔡廷玉支解幽州的計劃,把蔡廷玉的方策當作朝廷的想法,當然有怨恨。”
  皇帝的眉梢壹擰,不說話。
  可盧杞卻替他說了:“先等幽州敕使院的奏疏,如確實是因蔡廷玉的緣故,陛下萬不可因小德而沮大計——可貶殺蔡廷玉,安撫司徒——只要司徒不反,區區王武俊不足為懼,光是張孝忠、康日知便足以對付。”
  聽到這個建議,皇帝背著的雙手不斷搓動,很明顯處於強烈的痛苦猶豫中。
  盧杞這時霍地跪拜下來,淚流滿面,嘶吼道:“臣知陛下仁愛不忍,臣願飛堂牒,替陛下促成此事!”
  最後皇帝閉上雙眼,舉起手來,意思是盧杞妳看著辦,另外他還問了句盧杞:“馬燧密奏之事妳又如何看,他在內裏稱,昭義軍李抱真素來與朱泚交好(李抱真的從兄李抱玉任鳳翔節度使十余年,死前曾推舉朱泚為繼任者),稱李抱真在對田悅戰事裏首鼠兩端,是早已和朱泚、朱滔兄弟同謀。”
  “馬燧妳個蠢貨,這種朝堂陰謀妳這樣的武夫就不要參與進來,亂說話是要負責任的......”盧杞在心中暗罵道,妳馬燧那點小九九,能瞞得過誰?
  何況馬燧妳自己也不幹凈。
  “馬燧不是朱司徒的舅父嗎?”這時,盧杞裝作愕然的表情說到。
  皇帝嘆口氣,說朕素知馬燧、李抱真不協,他的話朕也不可能全部聽信,就交給盧卿去調查好了。
  夜晚時分,盧杞家宅當中,屏風間燭火幽微,朱泚暗藏在京城的家奴親信蘇玉,伏在盧杞腳下,口稱宰相大恩大德不止。
  接著盧杞就對蘇玉說:“構陷妳家主者,是河東馬燧。”
  “知道了,這事就交給老奴去辦。”蘇玉聽到馬燧的名字,目露兇光道。
  盧杞點點頭,接著他有意提醒蘇玉說:“聽說妳家主正在指令涇原行營的軍將,要將原州行在的屯田、城邑、倉廩重新收回,這事妳家主做得過啦,有個小友先前對我抱怨了。”
  蘇玉立即心領神會,“老奴辦好京城事後,即刻去奉天城去見高外郎,向高外郎致歉!”
  這下盧杞滿意,對蘇玉說:“請轉告太尉,大家不分年齡大小、資歷深淺,都是為陛下盡忠分憂的,有些東西不必分得太清楚。馬燧的事妳不用耽擱時間,本相已有人抓好了他的命門。”
  隨後盧杞欠身,昏暗的光線讓他的醜臉更加陰森,對著蘇玉的面說:“妳只要去奉天城就好......”
  果然數日後,朱滔及朝廷安置在幽州的敕使院(對方鎮起監察作用的)分別送來奏疏,內容是壹致的:蔡廷玉支解幽州的方案,激怒了朱滔。
  這正是袁同直之謀。
  另外恒州也傳來消息,之前因馬燧、李抱真、李晟三軍乏糧,朝廷便派使者通知真定府的王武俊,叫他送五千石糧食給馬燧。
  可當使者到了真定府後,王武俊卻公然“不奉詔”,還將使者捆縛起來,送給了朱滔。
  “這......”皇帝大窘。
  可此刻,盧杞迅速做出反應,讓中書舍人出制,稱蔡廷玉、朱體微離間朱滔和朝廷間關系,即刻貶蔡為柳州司戶參軍,朱為南浦縣尉,不可有任何拖延,去都亭驛取傳符與馬匹,再經由藍田驛向貶所出發。
  大理寺衙署裏,得到制書的蔡廷玉如五雷轟頂,當即拜倒下來,口呼“臣,敢不奉詔......”
  手持制書的中書舍人高參,就勸說蔡道:“陛下說,少卿姑且前行,待到事態平復後,不出壹兩年,即召少卿返京。”
  可同時,皇城禦史臺殿院當中,壹名禦史找到了剛剛升任來的宇文翃,對他悄聲說:“盧門郎和嚴大夫托我給妳帶個話,明年還想不想考功為上等,直接入臺院為侍禦史了?”
  “當,當然想了!”宇文翃喜不自勝。
  “那妳現在去做個事就行。”那禦史很隱秘地說。
  日中,禦史臺南堂會食時,知雜侍禦史朱敖感到很奇怪,“殿院的宇文翃哪兒去了?”
  主簿答曰,好像是得到項巡驛的命令,往城東去了。
  朱敖只想這是禦史大夫嚴郢對宇文翃的差遣,便哦了聲,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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