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官

幸運的蘇拉

歷史軍事

浩浩復湯湯,灘聲抑更揚。 奔流疑激電,驚浪似浮霜。 夢覺燈生暈,宵殘雨送涼。 如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34章 八字韻腳賦

大唐官 by 幸運的蘇拉

2019-5-20 19:44

  那老者看到女婿這個表情,不由得淡笑起來,“明日的考場,常楊二位我想辦法支走。怎麽,害怕耽誤到妳的仕途?放心,只要妳放了朱遂、王表、彼軍等這批崇文、弘文二館學生的榜,朝廷內沒人會找妳的麻煩。”
  “可是我不太明了......”
  那邊禮部員外郎令狐峘對潘炎附耳說出真相,“聖主讓楊綰、常袞為相,實則違背了當初和我們的諾言。所以為做出彌補,特意讓我去判吏部南曹,而讓雲君(潘炎的字)妳得到知貢舉的差遣,待到放榜結束後,雲君妳少不得要補四品的闕。此後禮部舉子、吏部六品以下官員的銓選全都握在我們手裏,楊綰還好,常袞這樣的怎可罷休?他極力援引滎陽鄭家來參加科考,就是想繼續影響禮部春闈,通過取士來培植自己班底,更何況常袞還和小楊山人以前同為中書舍人,交情匪淺......”
  說到小楊山人,老者的眼神頓時淩厲起來。
  “元載雖已死,可小楊山人朝中有人想要保他,聖主也不忍加以屠戮,只是罷黜外放而已。若他在外,常袞在內,早晚還是我們的禍患!所以得將禮部貢舉、吏部三銓死死拿捏在我們手裏!”令狐峘說到這語氣明顯激動起來。
  潘炎也明白了,接著他又有疑慮,“下第不難,難得是以何種名義。”
  “詩賦韻腳。”那老者壹錘定音。
  潘炎聽了聽,算是明白,接著他又問那老者,“若鄭絪下第,今年的貢舉......”
  那老者明顯有些厭煩女婿的愚鈍,他的語氣快速起來,“若無鄭絪的話,衛次公策問更勝,黎逢不出意料詩賦最勝,狀頭自他倆當中選壹個,其他的還需我教妳嗎?”
  潘炎急忙唯唯諾諾,還特意問壹句“您所提過的高嶽......”
  這話倒讓老者真正笑起來,“妳說那位奇錢郎君?這還不簡單,若他詩賦合格,當然要放他的榜。若不合格,看他以後的運勢。”
  “啊切!”次日淩晨五更時分,安上門前已經恢復的高嶽不由得在春寒裏打了個噴嚏,在他旁邊衛次公仰著頭看著遠處天際白色的雲,壯誌滿懷,“逸崧,我覺得這次我要高中了,先前二場有如神助,除非天不讓我中!”
  眼看衛次公這麽有信心,高嶽也挺高興的,難得我們國子監可以出位進士。
  同樣,人群當中鄭絪走出來,他看著高嶽,似乎還帶著不相信,“昨日的時務策沒想到妳居然能過?可今日的詩賦,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高嶽曉得他是和自己卯上了,心想多壹敵不如少壹敵,就擺手說,“安心鄭郎君,今日我肯定是過不了的,陪場而已。”
  沒想到鄭絪更加憤怒起來,“高逸崧,妳將國家選賢當作什麽了,居然不全力以赴?”
  “我.....”就在高嶽無話可說時,安上門大開了。
  於是舉子們壹擁而入。
  就在此刻,安上門邊上的橫街上,十六人擡著個裝飾華美的檐子徐徐而來,隨後獨孤良器提著精美的食盒和文具,低著頭自檐子裏邁步下來。
  “非得這麽大早地起來嗎?”
  是個中年女子嬌嗔的聲音,同時壹只細膩豐厚的女子之手自檐子簾後伸出來,寵愛地捏了捏獨孤良器的臉頰。
  獨孤良器有些艱難地笑了笑,接著告辭,向安上門走去。
  不久,禮部南院當中,大約還剩三百舉子了,很多位置都空了出來,潘炎親自站在廡廊間的中庭裏,向各位舉子宣布,“諸位大才,應知道我唐禮部試始終分貼經、策問、詩賦三場,其中尤以詩賦為重,為何?只因策論唯剿舊文,貼經只抄義條,不若詩賦可以盡展才華。所以這最後壹場,三百舉子也只能取二十上下而已,正可謂‘主司褒貶,只在詩賦’,諸位就試兩廊之下,揮毫於短景之間,但恐演詞藻難求研麗,故按照慣例,日暮之後,許燃燭三條後止。”
  正可以說是:
  三條燭盡鐘初動,
  九轉丹成鼎未開。
  殘月漸低人擾擾,
  不知誰是謫仙才。
  而後潘炎轉身,返歸前廳,垂簾再度落下。
  詩賦題目懸起了版樣,讓二廊下所有舉子看到。
  今年只考賦,不考詩。
  高嶽看了下題目,叫《通天臺賦》,並以“洪臺獨存,羨景在下”八字為韻腳,同時令狐峘提醒道,可不依次用韻,限三百字以上。
  看到這個題目,聽到這些要求,書案前高嶽的笑容漸漸僵硬,最後在心中洪亮地罵道:
  完了,就到這裏吧,三場通了二場也不錯了!
  MMp,什麽八字韻腳,什麽依次不依次,我是斷然寫不出的!
  原來,賦裏所謂的“韻腳”,即是要求舉子所寫的賦中,要把“洪臺獨存羨景在下”這八字依次排在句末!就算不要求依次(也就是八字排列的順序不可錯)用韻,可這篇賦文又要踩著韻腳,又要對仗駢儷,又要切合主旨,又要順帶把我唐的盛景給誇耀壹番,我去!(1)
  怪不得潘炎許可舉子們延長考試,自白晝到夜晚,還能燒三根蠟燭呢!
  可是對我,就算是燒三十根蠟燭,哪怕是滴我的蠟,這樣的賦文我也是寫不出來的啊,不過這時他想起來,中庭繩床上擺著的書籍,有本好像就叫《切韻》,似乎是專門叫人如何押韻的......不過現在怎麽弄也來不及了,準備時間太不充分了,等來年或後年吧。
  想完,高嶽就嘴裏含著筆,雙手支頷作癡呆狀,枯等收卷了!
  前面衛次公奮筆疾書,看來這題目頗對他的胃口。
  旁邊獨孤良器則是小臉慘白,全無策對時的才思敏捷,提著筆,寫寫,塗塗,手都顫抖起來。
  突然高嶽聽到後面壹陣響動,居然是鄭絪站起來,原本信心滿滿的他,這時臉色比死人還難看,倨傲清高的神態蕩然無存,像是丟了魂般,在眾目睽睽下走出東廡廊,來到中庭,而後痛苦地對著垂簾後的潘炎作揖,說了句,
  “晚生有事上請。”
  “哦,但說無妨。”
  “此次通天臺賦的八字韻腳中的羨字,犯先君子(死去的父親)名諱,為,為避諱,請允許我退出這場考試。”鄭絪的手指死死抓住腿部,幾乎都要掐出血來。
  廡廊下,高嶽很快明白,原來鄭絪之父叫鄭羨,為了避諱,鄭絪不能寫這篇賦文——萬惡的封建社會,看來扼殺了多少人才。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