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我沒有快樂了

　　跟隨焦春雷，看完人體彩繪，又相繼看了他的其它作品。
　　畫出來的。
　　和照下來的。
　　壹間巨大的作品展覽室裏，形形色色的照片和畫作，讓楚堯感覺猶如進入色欲的殿堂，挑戰著想象力的極限。
　　藝術感？
　　有嗎？
　　倒是也有。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卻也充斥著極致的邪惡意味，欲望層層加碼，最終到了讓自己覺得生理都有些惡心的程度。
　　這樣的尺度，自己真的無法接受。
　　焦春雷，這是壹個……變態。
　　讓楚堯不由自主想到以前在網上上看到的壹些信息。
　　愛波茨坦和他的惡魔島。
　　把女人當成狗養，拴上鐵鏈子帶她們集體出街的澳洲超級富豪。
　　以及其它形形色色，無法言喻的極致幻想。
　　道德的淪喪。
　　人性的泯滅。
　　“不看了，出去透口氣，抽根煙。”
　　楚堯快步朝門外走去，出到外面，點上根煙，長長噴出口煙霧，看著夜幕中的星空，沈默不語。
　　在焦春雷這裏看到的東西，當真是給自己整破防了。
　　自問，自己已然是個不折不扣的LSP，不過……和這位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個純潔的嬰兒。
　　抽著煙。
　　背後，焦春雷也隨之跟了出來，笑瞇瞇看著楚堯，“理解，理解，妳還年輕。”
　　“這他媽是年輕的事兒嗎？草！”
　　楚堯不由罵了壹句。
　　忽然被罵，焦春雷也顯得並不在意，自顧自也摸出支煙，沈默了半支煙的工夫，然後緩緩開口。
　　“妳沒經歷過，妳不懂，可以理解。”
　　“妳現在……肯定算是財富自由了吧，人世間的大部分快樂，只要妳想享受，都肯定可以享受過了。”
　　“有沒有感覺，不快樂的時候越來越多？已經很少有東西能讓妳興奮。”
　　“人類能造出來的物質，只要妳想買，妳就可以買的到。女人，除了最頂級的那壹撮，或者壓根性情怪異的，只要妳想睡，妳就可以睡得到。妳想要的壹切，理論上來說，都可以得到。”
　　“甚至於，自我實現這個角度，妳都已經完成了。我用武俠小說中壹句話形容妳現在的狀態——高處不勝寒。”
　　“還有壹句歌詞——無敵，是多麽寂寞，無敵，是多麽空虛……”
　　他赫然唱了出來。
　　略顯神經質的樣子。
　　楚堯微微楞住。
　　不得不說，這種人，看人還是挺準的。
　　的確，自己目前的狀態，雖然還沒達到他所說的程度，但已然隱隱有了這種趨勢了。
　　人是需要動力的。
　　這種動力，或是理想，或是欲望。
　　自己沒什麽大的理想，欲望也徹底得以滿足，於是動力近乎喪失。
　　說白了……
　　近似於……暴發戶，只不過是更有錢而已。
　　“繼續說。”
　　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楚堯沈聲說道，隱隱感覺這貨在給自己洗腦，倒要看看他能說出點什麽。
　　焦春雷搖頭笑笑。
　　“我這裏有個俱樂部，總部在太平洋的壹個小島上，有興趣的話，可以抽個時間來看壹看，大家壹起玩兒。”
　　說完，他遞給楚堯壹張名片，然後壹只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算是鞠躬，然後起身原路返回。
　　楚堯捏著這張硬質卡片，跟在他身後，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卻終究什麽都沒說，只是默默嘆了口氣。
　　這道題，難哦。
　　【問題】：我沒有快樂了。
　　【問題描述】：失去了“收獲感”，因為得到的太多。就算和高婧在壹起，也更多的是平靜，沒有了壹開始那種，分分鐘都很快樂，都妙不可言。
　　【解決方案】：
　　A：更浪，更墮落，更嗨。吃喝嫖賭，肆意放縱，如焦春雷這般。
　　B：暫時還想不到。
　　這個時候，楚堯忽然覺得，“壹個月賺兩三萬時最快樂”，似乎還真不是凡爾賽，竟然很他媽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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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了焦春雷，下樓，去看看劉飛。
　　五排坐，壹男四女，五個人大呼小叫，沈浸在德瑪西亞的快樂中。
　　戴著耳機的緣故，五人都沒聽到楚堯進來，直到電腦屏幕上反射出後面的人影，才回過神來。
　　紛紛轉頭。
　　“幹嘛去了？”
　　“來壹局？”
　　劉飛轉頭問道，雙手依舊熟練的操作著鼠標和鍵盤。
　　楚堯淡淡道：“臨時有點事兒，妳們玩，我先撤了。”
　　“很緊急？”
　　“嗯，挺重要的，走了。”
　　拍拍他的肩膀，楚堯轉身離開。
　　劉飛下意識站起身，四個妹紙也跟著起身，微微有點懵，不過卻也不敢說什麽。
　　“玩妳們的！拜拜，註意安全。”
　　楚堯笑了笑，擺手出門。
　　走出天鵝堡，沒叫車，壹個人獨自徘徊在深夜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
　　天鵝堡所處的位置，差不多算是郊區，現在這個點，外面的大路上，多是大貨車川流不息，呼嘯而去。
　　站在人形天橋上，看了好壹會兒，楚堯心中微微壹動，冒出個念頭。
　　於是下了天橋，在路邊走了約莫半個小時，找到壹部共享單車，掃碼騎上，朝城裏狂奔。
　　沒什麽意義的舉動。
　　要去自己的目的地，其實完全可以找天鵝堡的車送。
　　不過，現在就是想做沒意義的事兒，想靜靜，單獨待會兒，想折騰折騰身體。
　　騎行三個多小時，在淩晨三點多，楚堯到了。
　　自己的目的地。
　　白石村。
　　壹個位於繁華都市中的城中村，自己最開始租住的地方，後來忽然有錢後，連租的房子都沒退，再也沒有來過這裏半步。
　　仿佛……
　　這裏是身上的壹塊傷疤，碰都不想碰它，想都不願意想起它。
　　而現在……
　　熟悉的味道。
　　淩晨四點，環衛工人已經開始工作，路邊依舊有炒米粉的攤子，大排檔還有壹桌人正在喝酒，有兩個濃妝艷抹大概是剛從酒吧出來的姑娘，結伴鉆進握手樓的小巷子。
　　繞了壹圈，楚堯找到自己先前住的出租屋，在樓下站著，看著斑駁破舊的墻壁上，幾只小強窸窸窣窣，順著墻體網上爬。
　　看了好壹會兒，搖頭笑笑。
　　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了。
　　其實最核心的還是因為，孤兒。
　　我是這個世界的孤兒。
　　完全沒有任何屬於自己的歸屬感。
　　高婧滿足了壹部分歸屬感，但那些缺失的，永遠也補不回來了。
　　“老板，來份炒米粉。”
　　在原地站了很久，思緒逐漸清晰，楚堯走到那家小攤，點了壹份十塊錢的炒米粉。
　　“哎？妳啊，好久不見，老板最近在哪兒發財呢？”
　　四十多歲的粉攤老板，認出了楚堯，雖然不知道名字，但記得是自己的老客戶，於是笑著打招呼，還隨手遞過來壹根紅雙喜。
　　楚堯接過煙，笑了笑。
　　“發什麽財。”
　　“混口飯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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