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戒指

　　和無數個普通而平凡的日子壹樣，其實今天依舊是普通的壹天。
　　“結了個婚”，晚上吃了頓飯，學了點東西，看了會兒電視，洗澡，睡覺。
　　躺在床上的時候，兩人躺成兩條平行線。
　　正哥吃過晚餐就回了醫院，晚上還得做護理，保姆團也不在，所以偌大的房子裏，只剩下兩人。
　　說點什麽？
　　楚堯想說點什麽，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管是正哥還是高婧，都讓人很有“正派”的感覺。
　　每當自己在這個世界花花迷了眼的時候，就會哢的壹下忽然冒出來，給予妳內心平靜的力量。
　　“明天幾點的飛機啊？”
　　高婧輕聲開口。
　　楚堯：“十點二十。”
　　她輕輕“嗯”了壹聲，然後再次陷入沈默。
　　沈默了十幾秒後，她大概是整理清楚思緒，斟酌著用詞，緩緩開口。
　　“我今天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自願的，希望沒有對妳造成壓力，我爸說的，聽聽就好，我會認同他說的激情，親密，承諾。但我對承諾的定義，可能和他想象的不同。”楚堯側身，靜靜的看著她。
　　她給自己留了面子。
　　“嗯。”
　　“我知道。”
　　高婧再次嗯了壹聲。
　　有種壹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
　　其實相處久的情侶，動作語言往往比言語更能表達更多的交流意思，通俗壹點來說就叫，撅撅屁股就知道妳拉什麽屎。
　　“睡覺吧。”
　　楚堯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高婧朝這邊挪了壹點，把枕頭也挪過來壹點，像個小姑娘壹樣的撒嬌道：“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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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覺睡醒，吃過早餐，楚堯準備出發去機場，沒有行李箱，不用帶任何多余的東西，連手包都沒有。
　　就壹個錢包，壹部手機，隨手拿手上。
　　已經漸漸習慣這種超級簡約的出門，也有資格享受這種超級簡約的出門。
　　男人的配飾本來就不多，很多人用壹塊名牌手表，或者名牌皮帶，來彰顯身份或者財力。
　　楚堯剛有錢時，也喜歡戴著明晃晃的金勞，後來也有過幾塊類似於理查德米勒、或者百達翡麗之類的名表，但再後來，就也覺得麻煩了。
　　尤其是天氣熱的時候，表帶會悶，不管是鋼帶還是皮帶，都會悶，有種藏汙納垢的感覺。
　　最核心的心理根源是——不需要這玩意兒來證明什麽，也並不覺得它有什麽好的。
　　壹家奢侈品公司，做了壹款或許牛逼的產品，包裝壹些高大上的概念，用極其昂貴的價格來彰顯存在，消費者購買，用了之後，來獲得社交場合的某種虛榮或者實際意義上的好處。
　　楚堯現在覺得這種“拜物”的行為，不過是商家營造出來的消費陷阱。
　　用某位姜老師的話來說就是——妳造了壹玩意兒，讓我用，還得讓我覺得牛逼？
　　這很傻逼。
　　當然，這得需要相當程度的強大自信。
　　不過，今天，楚堯決定給自己加個配飾。
　　“昨天買的戒指呢？”
　　笑著問了壹句。
　　“嗯？”
　　高婧微微有點楞。
　　楚堯：“戒指啊，給我戴壹個，妳不覺得我這手上有點空蕩蕩的麽？”
　　她再次愕然片刻過後，笑成了壹朵花：“我去給妳拿。”
　　很快拿過來。
　　“戴哪根指頭？”
　　這回輪到楚堯呆楞了，撇嘴反問：“妳說呢？”
　　高婧笑著調侃：“大拇指？”
　　“那是扳指！”
　　高婧繼續調侃：“那……小指？”
　　楚堯：……
　　感覺到她略微有點傲嬌，以及撩逗自己的意味，笑道：“別了，這樣挖鼻屎不舒服。”
　　高婧：噗！
　　笑盈盈的拿過他的手，指環套在無名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忽然很中二地笑道：“first blood！”
　　楚堯徹底無語。
　　我可去妳的壹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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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著出門，司機開車直奔機場，沒有去接徐妍和江小葵，行程都已經發給她們，自己過去。
　　大廳見面，壹起過安檢。
　　徐妍壹身出差的常見打扮，女士西服，跟不算高的高跟鞋，行禮早已辦了托運，隨身提個愛馬仕的挎包。
　　江小葵則是嘻哈風，有點徹底放飛的意思，上身的白T恤文化衫兩個大字——自由。
　　看得楚堯壹陣無語。
　　“妳爸沒送妳啊？”
　　江小葵振振有詞道：“沒有，我不讓他送，自己打車過來的，主要是擔心他會哭，到時候多丟我臉。”
　　楚堯又問：“那妳媽呢？”
　　“我媽？我媽說終於把我送走了，內心壹片平靜和愛，要和我爸二人世界，晚上訂了燭光晚餐。”
　　“幹得漂亮，走吧。”
　　壹路上徐妍都沒怎麽說話，只是很眼尖的發現，楚堯無名指上的戒指。
　　心中壹動，卻也沒多說什麽。
　　腦海中卻是不由想到瑞信大廈開業時，那位風華絕代的高女士，壹時間心中微微有些感觸。
　　下意識摸摸自己的手指，那圈被長年累月勒出來的，微微有點凹陷下去，卻早已空蕩蕩的痕跡，莫名唏噓。
　　直到過了安檢通道，翻騰的情緒才逐漸平息，漸漸展露笑顏。
　　換個城市也不錯。
　　是調解心情的好辦法。
　　壹切都是嶄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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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等艙的候機室裏，機場廣播響起，說飛機因為天氣原因，大概要晚點半個小時。
　　外面的確是雲層開始聚集，不過卻還沒有很黑，滴墨還在緩緩暈散。
　　“好煩啊，竟然晚點。”
　　江小葵無語吐槽，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面掏消磨時間的玩意兒。
　　徐妍笑道：“貴人出門多風雨。”
　　楚堯看了她壹眼，笑笑。
　　這就是成熟大姐姐和幼稚小朋友的區別。
　　“妳幹嘛呢？”
　　看到江小葵拿出iPad，白紙和筆，楚堯壹時有些好奇的問道。
　　“做題啊，不然好無聊的說，有道題我想好久了，是羅馬尼亞數學大師賽上的壹道，讓全球所有參賽者全軍覆沒，網上還沒有公開答案。”
　　江小葵得意洋洋的揮揮手中的紙。
　　小朋友以挑戰高難度數學題，以獲得某種智商上的成就感為榮。
　　楚堯拿過這張紙，看了壹眼題面。
　　——給定壹個任意正實數a，證明除了有限個正整數以外的所有正整數b，任何有b個頂點且有大於等於（1+a）b的圖包含兩個不同的等長簡單回路。
　　“看得懂嗎？”
　　江小葵笑著問道，揶揄的語氣。
　　非數學專業的，很難搞懂這些東西，估計連題面都看不懂。
　　反正她已經刁難過老爸，老爸根本不懂。
　　啥也不是。
　　楚堯雖然之前在“玻尿酸的制作工藝秘方”中，展現出壹定的科學素養，但隔行如隔山，大概率也是不懂的。
　　“不懂不懂，妳繼續。”
　　楚堯呵呵笑著，把紙還給她。
　　“徐總，走，咱倆去按個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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