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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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吳王何能?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5

  厚德殿內,劉長正大吃特吃。
  看著劉長狼吞虎咽的模樣,呂祿遲疑了片刻,“陛下……吃慢些,也沒人來搶啊,何必如此呢?”
  劉長猛地吞下壹塊肉,“妳有所不知啊,這肉現在不多吃點,往後想吃可就得費勁了……”
  “啊?”
  呂祿也搞不清楚陛下這是怎麽回事,這些時日裏,楞是將自己收藏的華服全部都穿了壹遍,大魚大肉的,當然,這昏君做派也不是壹天兩天了,只是吧,近期內有些太勤快,過去都是每隔四五天當壹次昏君的,現在是天天都當昏君,晚上都恨不得穿件華服來睡覺,這太上皇剛剛駕崩啊,如此做派是不是有點不妥當?
  劉長看了看周圍,示意呂祿坐過來。
  “妳是自己人,也就不必隱瞞了,吳王要留下來當禦史大夫了。”
  “什麽?!”
  呂祿大驚失色,“天下哪有諸侯王來當三公的?”
  “怎麽沒有,那個周雞蛋不就是諸侯王當相嗎?”
  “陛下就是不願意稱周公,稱為姬旦也就罷了,這雞蛋就有點太過分了……”
  “周公確實以外王之身來任朝臣,但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群臣不是天天吹我是古之賢王嘛,這說明天下太平了,出了周公這樣的賢王啊!多好!”
  呂祿抿了抿嘴,也沒有再說什麽,“難怪陛下近日內如此模樣,是怕他當了禦史大夫後不許陛下如此奢侈了吧?既然如此,陛下又為什麽要讓他留在廟堂呢?”
  “為什麽不讓他留?妳知道我四哥有多大的才能嘛?等他當了禦史大夫,我這三公的配置,比我阿父還豪華啊,堪稱無敵,哈哈哈,雖然不能再大吃大喝,但是我可以將大事直接丟給他們,自己外出遊玩啊,再也不必擔心壹出去就發生大亂了……留下安那個豎子,有這三人輔佐,我就能去壹趟唐國了,我壹直都很想再去唐國看看的……”
  “陛下對外王也真是信任啊。”
  “廟堂裏不少人都對四哥很忌憚,但是四哥跟如意不壹樣,他是壹個私德極高的人,給妳說,在整個宗室裏,他的私德僅在我之下!”
  呂祿心裏有壹萬個話想要說,德行比您還低的那都不能叫人了,那都十惡不赦了。
  但是出自對拳腳的畏懼,呂祿倒是沒有直說,“群臣能答應嘛?”
  “我任免三公,他們還能插手不成?當初任免晁錯,他們都不敢多說什麽,況且我四哥這個人,名聲很好,非常的好,就是再忌憚他的大臣,也不否認這壹點,他完全有資格擔任,只有三公裏的其余幾位開了口,群臣就沒有反對的余地,三公之中,晁錯要辭職,根本就無法開口反對,張不疑不是外人,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太尉這個人,完全不理會這些事,也不會跟群臣站在壹起……至於張相啊,他恨不得讓四哥來當國相!”
  呂祿狐疑的問道:“我倒是不擔心他們,我只是在想,姑母那邊……”
  他知道姑母向來是很忌憚這些外王的。
  劉長卻笑了起來,“不懂了吧,這個就是阿母的意思!”
  “啊?姑母何以要讓吳王來擔任禦史大夫呢?”
  “阿母原本就與他親近,而且現在諸侯王都分權了,也不必忌憚什麽,反而對付群臣,需要這麽壹個猛人……妳還年輕,不懂這些……”
  呂祿皺著眉頭,“我卻是有些不明白,都說吳王大賢,有大能,他的治理能力能比得上張相嘛?”
  “遠不如張相。”
  “那他對未來的謀策能比得上晁錯嘛?”
  “大概也比不上。”
  “那在斷案明事上能比得上王恬啟嘛?”
  “不擅斷案……”
  “那他何以能被陛下和姑母這般推崇呢?”
  劉長笑了起來,“這是因為啊……”
  ……
  張蒼睜開了雙眼,打了個哈欠,讓懷裏的美妾給自己準備衣裳,慢條斯理的穿好了衣裳,吃了壹頓飯菜,卻沒有急著去書房辦事,令人備了些果子,就在內屋裏側躺著,看幾個美妾穿著單薄的衣裳為他起舞。
  津津有味的看著舞蹈,卻有下人叩響了大門。
  這讓張蒼頗為不悅,趕忙讓舞女們離開,這才讓下人進來。
  “家主,吳王又來了……獨自在門外等候,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了,我這想著讓他站著也不好……”
  “什麽?!吳王來了??半個時辰??為什麽不早點稟告呢?”
  “吳王得知您不曾醒來,就不許我們稟告……”
  張蒼撓了撓頭,“禍事了,禍事了,那豎子是個小心眼的,又最愛這個老四,若是讓他知道,我那假期豈不是要沒?快!我要去書房,再將吳王請進來!!”
  當劉恒走進書房的時候,張蒼正埋頭在案牘之間,有些疲憊的揉著自己的額頭,看到吳王,他猛地擡起頭來,有些愧疚的說道:“我這壹覺起來,就忙著來操辦刺史的事情,不知您在外頭,讓您久等,請恕罪……”
  “不敢,張相日夜操勞,我不敢打擾……”
  吳王揮了揮手,有人走進來,將成堆的奏表送進了書房。
  張蒼有些愕然,“您這是……”
  “您昨日交給我的,我已經完成了,不知處置是否妥當。”
  “啊??那麽多的奏章……”
  張蒼急忙低著頭,認真翻看了起來,“您這次來,也沒帶上什麽人,您壹個人,是如何……”
  張蒼擡起頭來,看到了劉恒那布滿血色的雙眼,神色憔悴,渾身上下都透露出壹股疲憊,張蒼頓時明白,這人為了處置這些東西,壹夜都不曾睡覺。
  張蒼呆楞了許久,“您何必如此呢……傷身,傷身啊。”
  劉恒搖著頭,“處置奏章如治水火,各地百姓的事情,是最不能耽誤的,我這壹路走來,因為您的緣故,百姓安居樂業,我甚是欣慰,只是,貧苦者還是不少,壹家人共用壹件衣裳,半碗粟由十人分而食之……尤其是在淮南北部,近期內遭了澇災,百姓們沒有居住的地方,夜晚裏就圍在篝火身邊,哭聲震天……我想,如果能快點批準對他們的救濟,就能多救活壹個人……”
  “您這裏還有其他要我處置的嘛?”
  張蒼沈默了片刻,點點頭,“還是有壹些的……我派人送過去?”
  “好,那我就不勞煩您了,天下如此興盛,都是因為您的功德,請您保重。”
  劉恒再次行禮,再次幹脆的離開了書房。
  張蒼看著面前的那些文書,卻有些坐立不安。
  那仆人又走了進來,“家主,吳王走了……還要我將她們叫進來嘛?還是您去內屋?”
  張蒼的臉色忽然有些糾結,過了片刻,他猛地拍了壹下面前的案,“還叫什麽叫啊!沒看到我有要事要處置嗎?!”
  下人急忙請罪,轉身離開。
  張蒼面無表情的坐在案前,只是輕輕搖著頭,“就這壹次,就這壹次……等淮南水災結束了,我就去休假!”
  坐在馬車內,劉恒正翻閱著各地的情況,駕車的乃是他的心腹,鄧通。
  鄧通有些不悅的說道:“大王,那張相是在騙您呢,他裝作壹臉疲憊的模樣,實則雙目有神,渾身的香氣,他分明……”
  “住嘴。”
  劉恒有些不悅的打斷了他,“若非張相,豈能有今日之盛世?他本就年邁,本來就是該享樂的年紀,可他還在繼續為國事而操勞,我每當想起這件事,都覺得有些愧疚……妳又怎麽敢對他不敬呢?”
  鄧通急忙低頭,“是我的過錯,請您恕罪。”
  “左相形同擺設,就是苦了這位右相啊。”
  在幾天之內,張蒼就完成了對人選的擬定,就此,改革來到了下壹步。
  包括指定不同官職的俸祿,待遇,以及稟告宣傳等方面。
  到這個時候,張蒼就可以稍微休息,由奉常府來接任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晁錯覺得時機差不多成熟,正式向皇帝上書,請求辭去三公之位,自請外放與郡縣。
  劉長瞪大了雙眼,看著跪坐在面前的晁錯。
  晁錯上書請辭的事情,他早已知道,但是去郡縣??這就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晁錯這人向來自負,認為大丈夫要麽就當三公,要麽就去死。
  怎麽還自動請願去郡縣呢?
  或許是看出了劉長的狐疑,晁錯急忙說道:“陛下,請您允許我辭官,臣辭官並非是因為不願再為陛下效勞,而是因為臣的才能尚且不足,還需要在地方上磨礪,臣知陛下的厚愛……”
  “不,不,妳請辭的事情朕答應了,答應了!”
  劉長很是開心的說著,晁錯臉色壹黑。
  您這怎麽看起來還巴不得我請辭呢??
  “但是妳要去郡縣?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妳畢竟是當過三公的,去郡縣未免也有些太……掉面?”
  “陛下,官職不以大小而論,無論是三公還是地方官,都是為陛下而辦事,都是陛下之臣,何以分什麽上下呢?臣在地方,也能為陛下做出壹番大事來……”
  “朕記得,妳向來是看不起地方官的,不只是妳,賈誼也是如此,當初讓他當地方官,他還覺得被羞辱了,妳如今怎麽有了這般轉變?”
  “臣在將來,要接替張相,為陛下之左右!”
  劉長大喜,“好,難得妳有這般誌氣!”
  “朕本來就有意讓妳去地方上磨礪,既然妳主動提出來了,那也沒有反駁的道理,既然妳要去郡縣,那就去吧,正好,陳留的譙縣缺個縣令,妳就去那邊當縣令吧!”
  “唯……嗯??”
  晁錯興高采烈的正要接受,可忽然反應過來,“縣令??”
  “怎麽了?妳自己不是說要去郡縣嗎?”
  “臣是說郡縣,但是臣這個俸祿……”
  “不治好壹個縣,如何能治壹個郡?”
  晁錯有些悲憤,道理是這樣沒錯,但是從三公直接下放到縣令,這會不會有些太過分啊??自己得罪了那麽多的郡守,去人家麾下當縣令??這不是要被吃死嗎?
  “陛下何不幹脆讓我去當個薔夫呢?”
  劉長眼前壹亮,“有道理啊!”
  呂祿看不下去了,“陛下……畢竟是三公,若是真的去當薔夫,難免會使天下震動……”
  “那還是去縣吧,妳可別看不起縣令,那譙縣可是大縣,妳先放下妳那百年大策,給我把縣治好了,讓我看看妳治政的本事!”
  “唯!!”
  當晁錯被貶的事情傳出來的時候,整個長安那是壹片歡騰,百官彈冠相慶,要不是喪期,當場就得舉辦個宴席,大醉壹場,跳上他個三天三夜,這個禍害終於滾蛋了啊,據說還是壹擼到底,直接貶去了縣,這可太爽了,妳先前是如何得罪郡守的,等妳回去後郡守就能如法炮制了,善惡終有報,只是時候未到!!
  群臣們狂喜,私下裏遇到,什麽都不說,彼此看著就能傻笑壹整天。
  高興的不只是群臣,諸侯們也是無比的開心,這個好消息總算是沖淡了壹些孝仁皇帝逝世所帶來的噩耗。
  唯獨禦史府內,卻是憂心忡忡。
  無論是晁錯所提拔出來的那些心腹,還是那些對晁錯看不過去的,此刻都無法開心起來,晁錯這些時日裏,領著禦史府將能得罪的人都給得罪了壹遍,現在晁錯滾蛋了,那他們可怎麽辦呢?豈不是要接受他們無休止的報復了嗎?
  而劉長沒有想到,對這件事反應最為激烈的人,居然是太尉!
  “長!!!”
  韓信氣勢洶洶的闖進了厚德殿裏,門前的甲士都壓根攔不住他。
  “長!!”
  韓信直呼著皇帝的名字,眉頭緊鎖,來者不善,劉長正坐在案前,看到這般模樣的韓信,神色也是驚愕,“師父?出了什麽事?”
  韓信卻破口大罵,“妳這豎子,好的不學,楞是學什麽……”
  他說著,上手就要打,呂祿急忙擋在太尉的面前,劉長也是急,“到底什麽事啊?師父何以如此動怒?”
  “那晁錯是怎麽回事?妳將大臣當作什麽?用完了就可以丟棄嗎?他雖是個混賬東西,但是這些年為妳鞍前馬後,日夜操勞,妳不獎賞也就罷了,居然還丟到縣裏為官?妳何不賜他寶劍,讓他直接自殺呢?!”
  韓信很生氣,臉色通紅,劉長頓時明白。
  “哎呀,師父誤會我了……您先坐下來。”
  劉長費了好大的勁,才讓韓信坐下來,韓信還在念叨著,“妳忘了我對妳的教誨嗎?做君王,要信任自己的大臣,要重視自己的大臣,沒有說用完了就丟棄的道理,這樣的行為,簡直是……”
  看著師父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劉長解釋道:“晁錯是自己上書要去的。”
  “嗯??”
  “他想當國相,大概是體會到了自己與張相的差距,因此自請去郡縣,師父若是不信,可以去詢問他,朕沒說謊,而且,這件事對他來說,未必就不是好事,晁錯這個人,師父也是知道的,有才能,非常的有才,就是人自私,自負,眼高手低,提政策沒問題,辦事卻連安那個豎子都比不上……他去地方磨礪個十年,去各個縣和郡,等他再次回到廟堂的時候,就是真正的國相之才了,到時候就可以與賈誼為左右相,這難道不好嗎?”
  韓信的怒火漸漸消逝,“原來妳是這麽個想法。”
  “我當初去唐國的時候,阿母曾點評我麾下的舍人,還給了我如何培養他們的辦法,只是那時我急於求成,沒有聽她的話,按著自己的想法來安排,結果他們愈發的極端,成為了快刀,卻不能當張相這樣的中流砥柱……我現在做的就是在彌補當初的過錯。”
  “有些道理。”
  “那妳準備讓誰來擔任禦史大夫呢?”
  “吳王劉恒。”
  韓信居然壹點都不驚訝,甚至都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他點著頭,“宗室賢長進朝輔佐,乃是古有的,這也可以,我雖然不清楚這個人,但是聽說過他,都說他是個仁義賢明的君王,評價很高,當初曲逆侯曾說,此人心胸謀略不弱於當今太後……既然讓他來當,那就改天讓他來拜訪我,我有話要問他。”
  “唯。”
  比起群臣,像韓信這樣壹直秉持著春秋遺風的人,反而更能接受對劉恒的任免,畢竟在周朝,宗室在廟堂當官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少諸侯都在廟堂裏領過差事,而且幹的也不錯。
  韓信接受了這個說法,隨即又問道:“姈呢?她最近怎麽都不來我的府邸了?”
  “額……她啊……她阿母帶著她玩呢,改天我讓她過去壹趟……”
  就在群臣都為晁錯的滾蛋而欣喜不已的時候,壹個消息再次讓他們震動。
  國相張蒼上書,請以吳王劉恒為禦史大夫。
  頓時,長安嘩然,群臣沸騰。
  連辭官的晁錯都坐不住了,急忙沖向了廟堂。
  陛下糊塗啊!!
  那奸賊心懷不軌,如何能當三公?!
  就在群臣悚然,為這件事而爭論不休的時候,夏王劉賜卻沒能吃上這次的大瓜,他哭喪著臉,死死抱著大哥的腿。
  “大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妳不要讓我去服徭役啊!要是非要去,就讓我去夏國行嗎?!”
  “不可以!去隴西!半年,若是不安分,再加時日!”
  劉賜擦著眼淚,“可我的好友們都在長安,見不到他們,我整日以淚洗面……”
  “妳放心,我做主了,讓董仲舒,夏侯賜也陪著妳壹同前去!”
  站在不遠處沒說話的董仲舒當場變色,張開嘴就想說些什麽。
  但他是個讀書人,說不出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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