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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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 大漢第壹狠人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5

  太學之內,浮丘伯端坐在書房裏,他的身邊,堆滿了各類的紙張。
  自從上次劉長前來太學,炫耀了壹下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知識之後,浮丘伯就沒有出過門了,他的弟子們都很擔心他的情況,可是他們每次偷偷進來的時候,總是能看到自家的老師提筆,不斷的書寫著什麽,他們都以為是皇帝托付了老師什麽事,也就沒有再打擾他了,太學內的事情,也是交給了其他官吏來代辦。
  浮丘伯身體還算硬朗,熬了這麽多天,也沒有什麽大礙。
  此刻堆積在他身邊的這些紙張,都是他這些時日裏的成果。
  那壹天,劉長真的說了很多很多。
  不只是儒家的內容,劉長將自己所記住的關於所有學問方面的東西都給浮丘伯說了,這給浮丘伯帶來的沖擊是極大的,畢竟,對於浮丘伯來說,那些極為超前的學問,會影響到他這壹生所研究的諸多領域,這些東西對劉長來說起不到任何作用,因為劉長壓根就沒有什麽學問,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學問放在他面前,對他來說也沒有深思的必要。
  可對浮丘伯這樣的學術大家來說,情況就有些不同了。
  目前的學術家裏,浮丘伯大概能算是第壹檔的,在還沒有出現聖賢的年代,他已經是最頂尖的聖賢了,劉長那天講述的有些激動,除卻講述了自己記下來的那半吊子的古代思想,連帶著西方的壹些學問,關於哲學等方面的都給說了出來,浮丘伯越聽越是入迷,當場就開始提筆記錄,不斷的詢問。
  如今,浮丘伯看著自己周圍的這些記載,臉上也是有些茫然。
  如果說從自己內心尋找道理這樣的學問他還能接受,人人生而平等之類的他還能聽進去,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他還能理解,那辯證唯物論就有點太超前了……這位可憐的老爺子,獨自思索了很多天,滿腦子都是皇帝所說的那些頂級的離經叛道的話,皇帝的那些話不是亂說的,自成系統,雖然有點不著調,說的也不全面,可只是透露出的那壹部分,就讓浮丘伯開始懷疑自己過往的所有研究。
  浮丘伯揪著自己的胡須,再次陷入了沈思。
  他如今在辯證,用自己的哲學體系來否定陛下所說的那些,或許只是想要為自己的學問正名,可這還是有些蒼白無力,他似乎打不過這學問,劉長提出來的學問還有很多,皇帝將這稱為哲學,劉長當時看到浮丘伯滿臉困惑的模樣,洋洋得意,瘋狂的賣弄著自己知道的壹切,就差拍著他的肩膀喊浮丘生了。
  “老師??”
  穆生皺著眉頭,有些擔憂的打斷了浮丘伯的沈思。
  浮丘伯擡起頭來,眼裏布滿了血絲,看起來有些嚇人,穆生端著飯菜,輕輕放在了浮丘伯的面前,浮丘伯笑了笑,“讓妳們擔憂了,這些時日裏研究學問,有些著迷……”
  “什麽學問讓老師如此著迷?”
  穆生好奇的低頭準備看看,浮丘伯卻猛地伸出手,將紙張上的內容覆蓋住,臉色變得很是嚴肅。
  “妳還不能翻看……這些東西,若是學問不到位的人翻看,會出大事。”
  穆生壹楞,苦笑著說道:“老師,我治理學問已經有十余年了……”
  “那也不行。”
  浮丘伯不太敢讓弟子看這些東西,因為劉長不只是說了哲學,他甚至還說了很多由這些哲學所演變出的政治體系,沒有皇帝的世界……完全由百姓來支配……多麽的可怕啊,這東西若是傳播出去,那影響可就太大了,無君無父的世界,浮丘伯再次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陛下到底跟您說了什麽啊,您這些時日裏,茶飯不思,整日在這裏研究……又不肯讓我們幫忙……”
  “他說了很多……我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他說的好像是對的,可是我無法理解。”
  劉長在跟浮丘伯辯論的時候,浮丘伯最開始是不認可劉長這些觀點的,不斷的質問,可劉長都回答了出來,而且回答的很完美,完全找不出任何問題,例如浮丘伯不屑的詢問若是沒有君王,那誰來拿定主意,然後劉長就說出了壹個相應的制度,百姓來選出拿定主意的人,甚至對選出的方式都做了補充,還是好幾種的……
  劉長說的很輕松,可浮丘伯聽的卻很害怕。
  這話太反賊了,浮丘伯被嚇得都差點當場報官。
  “這麽說,陛下是辯論時贏了您?”
  “不,他是直接給我上了壹課……”
  “既然如此,您何不將陛下所說的吸納進來,繼續發展我們本身的學問呢?我聽聞,當初祖師就是這麽做的,吸納有用的知識,排出無用的,從而立下顯學……”
  浮丘伯沈默了片刻,“不太好辦啊。”
  他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自己所書寫的內容,然後看向了穆生,“妳平日裏來送飯,都是不願意打擾我的,今日怎麽忽然開口了,出了什麽事?”
  “唉,老師,您不出來不行了,兩個太子打起來了……”
  “嗯??兩個太子?”
  浮丘伯疑惑的擡起頭來,穆生回答道:“是這樣的,在您研究的時候,身毒那邊又來了個太子,叫伽羅什麽的,他們這個國家,正好與孔雀國是敵人,他入學之後,就跟孔雀國的那位太子打了起來……”
  “就因為雙方敵視便打了起來??”
  “倒也不是,主要是因為代王。”
  “這裏有代王什麽事啊?”
  “他們兩人都不笨,知道太學裏有公子,都想要結交,然後為了當代王的朋友,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浮丘伯長嘆了壹聲,“大漢愈發強盛,各地的貴族都要來太學,他們之間肯定會出現這樣有矛盾的,妳要多費心,絕對不能讓他們出事……他們現在在哪裏呢?”
  “因為互毆罪,被縣衙給帶走了。”
  “派個人去將他們帶回來吧……”
  “就是……還有……代王也被帶走了。”
  浮丘伯大驚失色,“什麽??他們為什麽要帶走代王呢?!”
  代王劉勃,那可是極為溫順的孩子,那麽的乖巧,又深受寵愛,誰敢帶走他??又為什麽要帶走他??
  穆生無奈的說道:“因為代王想要勸架,就加入了戰局……帶頭的非說代王參與了互毆,就帶走問話了。”
  “什麽人敢如此蠻橫?!不分青紅皂白,連諸侯王都敢抓?!”
  “是縣衙裏的壹個小吏,叫寧什麽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您也不必擔心,應該只是問話,很快就能出來……他們不敢對代王做什麽的……主要是那兩個身毒太子……”
  浮丘伯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讓弟子拿來拐杖,急匆匆的就走出了書房。
  ……
  縣衙大牢內,劉勃正茫然的坐在這裏,看著周圍,目光都有些呆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有壹天居然會進這個地方,而兩位太子,加帕洛和阿耆分別坐在劉勃的左右,兩人看起來都是鼻青臉腫,毫無太子的威儀,哪怕坐在同壹個牢房內,也是板著臉,憤怒的瞪著彼此,他們原本都想要跟代王結交,想邀請代王赴宴,這下可好,把人給請進牢獄裏了。
  “阿耆妳個狗雜種!”
  “我詛咒妳的國家跟妳壹樣腐爛在地下!”
  加帕洛只覺得對方壞了自己的好事,憤怒的謾罵道。
  阿耆則是不動聲色的靠近了劉勃,低聲說道:“大王,這廝在辱罵您!”
  阿耆來大漢已經有壹段時日,能熟練的講述漢語,不像加帕洛,而加帕洛聽到他的話,再次叫道:“妳若是敢給大王胡說八道,出去後,我壹定要殺死妳!!”
  “等妳出去了再說吧,這次,是妳先動手的,漢朝律法非常的嚴重,先動手的人要被處死!妳就等死吧!”
  “妳是最卑劣的騙子,就是我家鄉裏的挑糞的賤民,也不會相信妳的謊話!”
  兩人還在爭吵,有壹人卻出現了牢獄柵欄外,那人格外的年輕,卻長了壹張很兇狠的臉,明明模樣俊朗,可大概是因為表情的原因,這人看起來就很陰沈,自帶壹種殘酷的氣質,這跟郅都還不壹樣,郅都是因為冷漠,讓人害怕,而這廝,眼神裏自帶壹股瘋狂的勁,仿佛隨時都要暴起殺人。
  劉勃看到他,都嚇得縮著脖子。
  這人在牢房外打量著裏頭的幾個人,那眼神就好像要活吞了他們壹樣。
  “我這裏有三份認罪書,妳們現在就簽!”
  很快,他就將東西丟給了面前這三個人,劉勃皺起了眉頭,再次說道:“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參與互毆……”
  “大王!!!”
  “莫要讓我為難!!!”
  那後生的稱呼很客氣,可語氣卻非常的暴躁,仿佛下壹刻就要進來毆打大王。
  劉勃嚇得不敢說話,阿耆卻察覺到了機會,他憤怒的起身,罵道:“註意妳的態度!妳只是壹個小吏而已,況且,大王確實沒有參與鬥毆,妳憑什麽要定他的罪?妳怎麽敢定他的罪?!”
  加帕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神色愈發的著急,“出了什麽事?出了什麽事?”
  阿耆自然不會好心的給他解釋。
  那年輕官吏聽到阿耆的話,頓時笑了起來,這笑容配合上那模樣,簡直就是厲鬼壹般,格外嚇人。
  “來人啊,將這兩個蠻夷給我拖出來……”
  當士卒進去要帶走他們的時候,加帕洛還在不斷的詢問道:“這是要放我們出去嗎?出了什麽……啊……”
  剛走到門口,那年輕官吏便是壹拳打在了他的腹部,他不由得痛呼了壹聲,隨即罵道:“妳打我做什麽?!妳不要相信那個家夥啊!他是個騙子!!”
  可惜,那年輕人既聽不懂他的話,也不在意他的話,很快,兩個的慘叫聲就在縣衙內回響了起來。
  壹個略微發福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走進了縣衙裏,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勁,他就是如今的長安令薛山,他的阿父是廣平敬侯薛歐,他本身沒有什麽才能,但是憑借著爵位,做了如今的官職,他急匆匆的闖進了縣衙裏,聽著裏頭傳出的哀嚎聲,勃然大怒。
  “寧成!!妳這個瘋子!!妳是想要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來人啊,去將那個寧成給我抓起來!!!”
  “不必勞煩您!”
  寧成說著就走了出來,正是方才那個年輕人,在他的註視下,連這位廣平侯,大漢長安令,都有些不安,他憤怒的盯著寧成,質問道:“妳瘋了不成?誰讓妳去抓身毒的太子,還敢去抓代王?妳可知道代王是什麽身份?!妳想死,何以拉著我們壹同赴死呢?!”
  寧成的眼神很是瘋狂,“薛公!!”
  “我聽聞,陛下曾下令,大漢以律法治理國家,無論是何人觸犯律法,都要受到懲罰,諸侯王也不能例外,我的眼裏,只有違法的人,並沒有什麽諸侯和平民!!”
  裏頭還有慘叫聲傳出,薛山卻不願意跟他爭論了,急忙下令:“來人啊,去將裏頭那幾個請出來,將寧成給我關進去!”
  周圍幾個士卒都沖進了牢獄內,還有幾個人緩緩靠近寧成,卻都不敢動手,寧成冷笑了起來,轉身就走向了牢獄。
  看到他聽話,長安令終於松了壹口氣,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惡人,無法無天,兇神惡煞,任何壹個惡劣的成語都無法形容這個人,可偏偏他的才學又不錯,通過學室的學習擔任官吏,這人面對自己這樣的上級,就壹定要想辦法去欺辱,而面對自己的下屬,又極為的嚴厲苛刻,為人兇殘惡毒,犯人寧願死都不願意落在他的手裏。
  他剛來長安沒多久,就已經是惡名昭著,曾經那些讓眾人頭痛的遊俠,都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不願意招惹這個以折磨人為樂子的瘋子,妳要殺也就算了,不殺卻往死裏折磨,就有點太過分了。
  當兩位身毒太子被請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被打的皮開肉綻,渾身哆嗦。
  劉勃更是害怕,臉色蒼白,渾身都在發抖。
  薛山看到他們的模樣,臉色更黑了,這瘋子必須要除掉啊,這蠻夷還好說,可這是代王啊,出了事,陛下能饒了自己??光是呂家都得毒死自己啊!!
  “大王,我管教不嚴,使您受了驚嚇……請您恕罪!!”
  薛山朝著劉勃行大禮拜見。
  劉勃的情緒也平復了不少,他搖著頭,“無礙,無礙,就是您這下屬……實在是比強盜還要兇狠啊。”
  “我定然會嚴懲!!”
  就在薛山準備將他們送出去的時候,浮丘伯終於趕到了這裏,身後還跟著壹大群的弟子和太學生,浩浩蕩蕩的,薛山看了壹眼,就覺得頭暈目眩,看到劉勃沒事,浮丘伯松了壹口氣,但是看到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兩個太子,他的臉色卻變得很嚴肅。
  “薛侯,這是什麽意思?互毆罪就要受到這樣的懲罰嗎?您這是縣衙還是盜賊的窩點?!”
  “浮丘公息怒……是我管教不嚴……”
  薛山接下來就是不斷的認錯,在浮丘伯之後,更是連著有幾波人馬前來問罪,薛山彎著腰,點著頭,過了幾個時辰,他這腰疼的都直不起身子來了,在這個時候,大人物終於到場了。
  前來的是呂祿,呂祿來到這裏,薛山更加驚懼,急忙上前拜見。
  呂祿也不廢話,“妳麾下有個叫寧成的,陛下要見他。”
  “臣這就將他送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帶走便是,來人啊,將寧成帶走!”
  寧成上了囚車,從縣衙裏被押走,只是他的表情卻很平靜,沒有半點的害怕,呂祿也不由得打量了他幾次,這人長得還真的是兇狠啊。
  當囚車來到皇宮門口後,有甲士押著寧成進了皇宮,寧成身材高大,兩個甲士強行按著他,壹路將他帶到了厚德殿裏,劉長就坐在上位,表情更加的兇狠,看起來反正比寧成要可怕的多。
  寧成走進來,當即跪拜在了皇帝的面前,態度極為誠懇。
  “就是妳以無由的罪行抓了朕的兒子?!”
  “妳想死嗎?!”
  聽到皇帝的質問,寧成並不害怕,他急忙回答道:“陛下,臣是故意這麽做的!”
  “哦?怎麽,妳嫌自己的親戚太多了?他們常常來蹭飯?”
  寧成擡起頭來,眼裏滿是精光,“陛下,臣知道代王無罪,只是,臣若是不抓代王,陛下又如何會知道寧成這個名字呢?!臣只是想要見到陛下,臣想要為陛下效力!!我的身份卑微,不能見到陛下,只能通過這樣的辦法!”
  “哦?妳就這麽確定朕會見妳而不是直接處死妳?”
  “陛下!大丈夫若是不能做到兩千石的官,掙不到壹千萬貫的錢,得不到陛下的寵幸,那還活著做什麽呢?!”
  呂祿瞪大了雙眼,再次看著面前這個略微瘋狂的男人,眼裏都有些忌憚。
  劉長也是被他的話給驚到了,“既然這是妳的謀略,又為什麽要告訴朕呢?”
  “陛下乃千古聖明之君,臣不說,您也能看得出來,臣若是說了,反而能得到您的喜愛,況且,我要得到您的寵愛,就絕對不會對您說謊話,哪怕我殺人劫貨,我也壹定會如實告知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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