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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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八十四章 妳是秦王那般的暴君!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2

  “阿母~~~”
  當劉長跳進了椒房殿的時候,呂後還在看著面前那無休無止的奏表。
  呂後頒布了太多的政策,僅僅三個月內,所頒發的政令比劉盈這兩年所頒發的還要多,而這些政策雖然是由群臣來落實,可具體方向還是把握在呂後的手裏,呂後治政,跟劉盈的方式截然不同。
  劉盈是逐步減少百姓身上的柵欄,讓他們放開手腳,發展農業,經濟,不怎麽幹涉農商之事,減少他們的負擔,盡快的恢復國力。而呂後則是強勢的幹預壹切,通過自己的政策來加快這種恢復的速度。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劉盈時期不許官吏們耽誤農桑之事,讓百姓們安心耕作,而呂後時期,她下令讓各郡縣推舉優秀農民,予以勉勵,親自下書表彰,想想壹個普通的農民可以因為耕作得力而受到廟堂的表彰,這是何等的鼓勵。
  同時,她還下令,允許以往逃避山林、湖泊和遷徙他鄉的農民回到家鄉,並歸還田宅,官吏不得因其過去有不法行為打罵或歧視,壹視同仁,這讓很多因戰亂而躲起來的百姓們重新走出山林,歸於大漢的統治之下。
  她下令群臣以身作則,釋放隸臣,各地的官吏嚴格限制隸臣的數量,讓他們都回鄉務農,官吏要嚴防地方大戶收納隸臣。
  又裁減了大批的將士,讓他們返回家鄉,優先給與他們土地,妥善安置,讓地方多以他們為吏。
  又下令各諸侯國效仿廟堂之政,不許自設制令!
  如果說歷史上的文景之治是給漢武帝打下了基礎,那呂後執政的這段時間,就是給文景之治留下了基礎。
  正因如此,她的工作量跟劉盈完全不在壹個程度之上,起早貪黑,時不時就要外出,親自查看,前來稟告大事的群臣也是數不勝數,劉長想跟她安心吃頓飯都變得很難。
  察覺到劉長到來,呂後放下了手中的竹簡,活動了壹下脖頸,發出了哢嚓的響聲。
  劉長笑呵呵的站在呂後的身後,輕輕為她捏肩。
  呂後沈默了片刻,方才問道:“要多少?”
  “不要錢!”
  “打了誰?”
  “沒打!”
  “哦。”
  呂後這才又拿起了手裏的竹簡,劉長咧嘴壹笑,低聲問道:“阿母啊,唐國各個郡守,都是傑出之人,奈何,廟堂裏的賢才大多跋扈無禮,我將來前往唐國,如何管的住他們呢?”
  “妳想要宣義?他不能給妳……”
  “阿母說的什麽話,唐國不缺倔驢,我聽聞王陵為人耿直……”
  “那我幫不了妳,若是妳能說服他,帶走他便是……他不聽我詔令。”
  “哈哈哈,只要有阿母這句話就好!”
  劉長大喜,捏肩也就捏的更加起勁。
  正捏著肩,忽有近侍走了進來,說道:“太後,建成侯前來拜見!”
  “讓他進來。”
  呂釋之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剛進門,便叫道:“太後,這個宣義是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他說著,忽然看到正站在呂後身後的劉長,收起了怒氣,笑著說道:“長也在啊。”
  呂後看都沒有看他,冷冷的問道:“宣義做了什麽,讓妳如此憤怒。”
  “您前不久才冊封我呂氏數人為侯,今日,他們就被宣義給抓起來了,我派人去宣令,他竟連我派去的人都給抓住了!我聽聞,呂忿已經被他所殺,其余幾人也是被他打得不成人形……正在廷尉大牢內!”
  “哦?妳是聽誰說呂忿已經被處死的?”
  “是廷尉正監王恬啟之言也!”
  呂釋之憤怒的說道:“為何不讓王恬啟來擔任廷尉的位置呢?他也是剛正不阿的人,又與我們親……”
  呂後猛地擡起頭來,盯著呂釋之,呂釋之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壹樣,頓時不再言語,呂後死死盯著他,“若是我沒有記錯,建成侯只是中尉,中尉何時開始負責廷尉的人選了?”
  呂釋之大驚,急忙大拜,“不敢,只是那宣義……”
  “中尉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廷尉之事如何,廷尉自會與我上奏……再有下次,妳這中尉也就別再做了。”
  呂釋之嚇得夠嗆,急忙請罪,這才悻悻而去。
  劉長看著舅父的背影,無奈的搖著頭,舅父年紀越大,人就越是糊塗,如今阿母都不許這些呂氏族人以親戚的稱呼來叫她,都要稱為太後,這已經是表達的很明顯了,舅父怎麽還看不穿呢?
  “這件事,跟妳有關系嗎?”
  “什麽事?”
  “看來是有關的,為何要抓他們?”
  “這些人囂張過頭了,四處敗壞阿母的名譽,我也是壹片孝心……”
  呂後沒有再理會這個混賬東西,看著壹旁的近侍,讓他去將王恬啟給叫過來。這位王恬啟,年紀並不大,曾經跟隨周呂侯呂澤作戰,與呂家的關系向來很好,先前因為討伐陳豨的功勞封為梁國相,輔佐劉長的五哥劉恢。
  呂後執政之後,便將這位親信從梁國帶回了廟堂,又將他安排在了宣義的身邊,共同負責廷尉之事。
  很快,王恬啟就出現在了椒房殿內,這個人身材高大,面相木訥,看著不是很機靈,他恭恭敬敬的拜見了太後與唐王。
  劉長看著他,笑著開口問道:“貴夫人如今可還擲衣否?”
  王恬啟臉色壹黑,呂後不悅的說道:“不許對王將軍無禮!”
  劉長這麽問是有原因的,據說,這位將軍雖然作戰勇猛,為人剛烈,可有壹個缺點……畏妻。當初高皇帝在各地巡視的時候,曾在他家裏做客,到了半夜,聽到重物被摔在地上的聲音,非常的驚訝。
  次日,高皇帝將王恬啟叫來,詢問道:“昨夜聽聞異響,是因何故?”
  王恬啟臉色羞紅,急忙說道:“妻擲臣之衣!”
  劉邦滿頭霧水,搖著頭說道:“擲衣豈能有這般聲響?”
  王恬啟無奈的回答道:“臣在衣中。”
  高皇帝聞言大笑。
  從此,這位將軍便有了個雅稱,叫擲衣將軍,後來當了相,梁人稱為擲衣相,如今嘛……很可能就要代替驢廷尉,成為擲衣廷尉了。
  呂後無奈的說道:“我兒頑劣,還望將軍勿要怪罪。”
  王恬啟搖著頭,認真的說道:“不敢,當初高皇帝在世,常有此問……”
  呂後便請他坐在自己的面前,詢問了廷尉諸多事,王恬啟壹壹回答,當呂後問起呂氏之事的時候,王將軍認真的說道:“廷尉仗殺呂忿,其余人被囚。”
  “為何不告而仗殺?”
  呂後的臉色也頓時有些不好看。
  “呂忿殺人奪財,先前有商賈失蹤,廷尉發現他與這件事有關聯。”
  “殺得好!”
  呂後忽然說道,她站起身來,看著王恬啟,說道:“宣公另有他用,日後這廷尉,或許便是由您來負責,請您繼續宣公之風,對這等歹人,不可留情,可不告而殺之!”
  “唯!!”
  王恬啟急忙行禮,呂後又賞賜了他些東西,讓他離開。
  等他離開之後,劉長憤恨的說道:“早知道是個賊人,我該斷他手腳!這幫紈絝,每壹個好東西!”
  聽到劉長的話,呂後冷哼了壹聲,說道:“五十步笑百步罷了,妳還有臉說他們是紈絝?平日裏,妳不也是如此?”
  劉長大怒,叫道:“這可不壹樣,我等從不欺負他人,我們都是拿自家的東西,分發給百姓,我吃羊,都只吃舅父家的!”
  “是,是,妳是長安第壹善人……長安的狗看到妳都得跑逃!”
  劉長低著頭,嘟囔著什麽,卻沒有反駁。
  “長啊……呂氏這些人,群臣不能動,若是再遇到這樣的,妳便自己來收拾,便是打殺了無礙!”
  劉長壹楞,輕聲問道:“都可以打殺??舅父也可以嗎??”
  看到阿母的臉色愈發的不善,劉長還是及時溜出了椒房殿。
  “好兄弟!!!”
  劉長激動的看著面前的好兄弟,緊緊握著他的手。
  好兄弟笑了起來,笑著說道:“許久不見,大王又壯了許多!這快跟我壹樣高了!”
  劉長拉著他走進了府邸,好兄弟急忙說道:“我這次又給大王帶來了不少的駿馬……”
  “哎!妳我難得相見,說什麽駿馬呢!來,陪我飲酒!”
  劉長在府內設下了宴席,款待這位來自遠方的月氏客人,好兄弟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他笑著說道:“自從大王送了我們那些盔甲武器之後,我們小勝幾場,哈哈哈,冒頓氣壞了,卻又不敢全力討伐,生怕大唐趁機攻打!”
  劉長樂呵呵的聽著他說草原上的事情,又說道:“好兄弟,月氏無礙就好,妳這雅言說的也是越來越標準了呀!”
  “在大唐待的時日久了,便也能說了。”
  兩人親切的聊著天,吃著面前的飯菜。
  劉長有些好奇的問道:“好兄弟啊,妳在月氏是什麽官爵?”
  好兄弟壹楞,隨即有些慚愧的說道:“大王啊,我出身低下,家族時代牧馬……在月氏也是為他人販馬,如今因為大王的緣故,月氏王常常派我與唐國來往……卻也沒有授予官爵,大王……我……”
  “出身算什麽,我阿父當初也不過是壹個亭長而已!英雄不問出身!!我們這裏有這麽壹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張不疑點著頭,確實有這樣的話。
  兩人聊的興起,大吃了壹頓,劉長這才跟著好兄弟去看馬。
  原先好兄弟所送的白馬看到這幾匹馬很是激動,不斷的嘶鳴著,好兄弟上前,撫摸了幾下,白馬便平靜了下來,劉長目瞪口呆,“好兄弟啊,這馬性烈,我平日裏耗費不少力氣才能讓它平靜,妳是怎麽做到的?”
  好兄弟笑了起來,“大王有所不知,我家世世代代牧馬,我自幼與馬為伍……妳看,這馬鼻翼扇動,短淺呼吸,強烈呼氣,這便是馬不安,可從左側撫摸這個位置……”
  “我這次帶來了數匹馬,馬是合群的,輕馬強於重馬,訓練出頭馬來,其余馬匹都會跟隨……對馬不能無端毆打,對戰馬尤其如此,馬其實是很聰明的……公馬喜爭鬥……”
  好兄弟說的滔滔不絕,從馬的習性,到草料,甚至有壹定的獸醫知識。
  劉長聽的目瞪口呆,“月氏之民,都如此擅長牧馬?”
  好兄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倒也不是……我的阿父曾負責為上壹位月氏王牧馬……”
  “好家夥!那也是個月氏太仆啊,妳還說自己家世不好?!”
  好兄弟臉色變得暗淡,說道:“阿父為王牧馬,只因為王的駿馬在與他人比試時慢了幾步,便被處死了。”
  劉長壹楞,忽然說道:“兄弟,來唐國當太仆吧!”
  “啊???”
  好兄弟瞪大了雙眼,“我乃月氏……”
  “無礙!別的不說,就妳這對馬的了解,那比夏侯嬰還要厲害,妳這樣的人不當太仆,誰來當呢?!唐國的馬都交給妳來養!!”
  站在身後壹直都沒有說話的召平小心翼翼的拉了壹下劉長,低聲說道:“大王,大漢尚且沒有以蠻……以胡人來為大臣的先例。”
  劉長傲然的看著他,“這不就有了嗎?!”
  召平當然不會知道,在不久的未來,會有壹位匈奴王子來到大漢,不但做官,還成為了輔國重臣,壹路幹到了徹侯,他的家族更是世名忠孝,七世內侍,直到東漢末年,還有個叫金旋的後人做上了兩千石。而這位匈奴大臣叫金日磾。
  可無論劉長怎麽說,這位好兄弟就是不肯,按著他的話來說,他連漢字都認不全,怎麽做太仆呢?
  劉長小手壹揮,給他寫了書信,讓他去唐國找壹位叫蓋公的,跟他去學習,學會了就在唐國牧馬!
  送走了感激涕零的好兄弟,劉長長嘆了壹聲。
  “大王,不要悲傷,遲早還會相遇的。”
  “寡人不是悲傷……只是不知該如何去問他的名字啊……人家都快當上唐國太仆了,寡人還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當劉長準備縱馬去城外放縱壹場的時候,皇宮裏卻派了人,請他即刻回去。
  劉長無奈,只好乖乖回到了皇宮。
  “寡人正忙著國事,什麽事啊,非要將寡……”
  劉長抱怨著,走進了椒房殿內,便看到了笑著坐在呂後身邊的魯元公主,劉長大喜,急忙走了上去,“大姊!!!”
  魯元公主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劉長看了看周圍,“嗯?姐丈呢?偃和嫣呢?”
  劉樂壹楞,這才說道:“妳姐丈和偃沒有壹起來。”
  “唉……我跟偃玩的挺好,為何不將他帶來呢?”
  嗯,就是因為跟妳玩的太好,所以才沒有帶來。
  劉樂在心裏想著,卻說道:“這次前來,是因為喜事。”
  “啊?有何喜事?來,坐。”
  劉長拉著姐姐坐了下來,又看了壹眼身邊的呂後,劉樂笑著說道:“妳的猶女要成家了,我特意將婿子帶來與阿母相見。”
  劉長壹楞,隨即問道:“就是那個叫……叫……賈誼的?”
  “長弟居然還記得,就是他。”
  劉長想起劉樂曾說這個人是張蒼最傑出的弟子,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傲然的問道:“那他人呢?”
  “正在外面……我正準備叫進來……”
  劉樂說著,又看了看呂後的臉色,要知道,呂後壹直都是希望將張嫣嫁給燕王,或者是嫁給楚王世子的,可張敖與劉樂自作主張,將女兒許配了壹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呂後肯定是不太開心的。
  註意到了劉樂的眼神,呂後擡起頭來,嚴肅的說道:“讓他進來吧。”
  劉樂大喜,這才急忙起身派人去將這個年輕人叫來。
  當賈誼走進椒房殿的時候,壹下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人很年輕,大概就跟周勝之差不多大,可極有氣質,就差將年少得誌幾個字刻在臉上,這氣質,十個周勝之綁在壹起也不如他。他走到了太後面前,畢恭畢敬的拜見了太後。
  呂後認真的打量著他,看到他相貌英俊,風度翩翩,也是不由得點著頭,還是認下了這個孫婿。
  “起來吧。”
  賈誼這才起身,等待著呂後的吩咐。
  劉長也是在打量著他,只見他貌不驚人,眼神呆滯,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見到仲父,為何不行禮?!”
  劉長不滿的開口質問道。
  賈誼看了壹眼唐王,平靜的說道:“拜見仲父。”
  劉長並沒有他身上感受到半點的敬意,這讓他更加的生氣,正要謾罵,呂後卻先開口問道:“讀過什麽書?”
  賈誼擡起頭來,壹壹說著,他說的那些書,很多是劉長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呂後卻很開心,“妳也愛讀韓非子?”
  隨即,兩人便在法家的學術問題上進行了研究,又跳到了黃老,最後才是儒家,呂後是越聽越滿意,驚呼道:“尋常人治壹門都已不易,妳這個年紀,是如何能治三家之學說的呢?”
  “回太後,只因師賢。”
  劉長咧了咧嘴,妳特麽什麽意思??
  “好!好!真我孫婿也!”
  呂後很是開心,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不悅,只有劉長黑著臉,看著這厚顏無恥的馬屁精,心裏越來越酸。
  呂後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開始詢問家國大事,賈誼回答的也很周全,真正的給劉長詮釋了什麽叫賢,跟賈誼壹比,陳買都顯得像壹個大傻子,更別提管仲樂毅他們了。
  當太後跟劉樂離開這裏,走進內室的時候,殿內就剩下了劉長和賈誼兩個人。
  劉長咬著牙,冷冷的說道:“我看妳……對寡人甚是不敬啊!”
  賈誼看了劉長壹眼,起身就要離開。
  劉長勃然大怒,急忙跑了上去,幾個健步追上了賈誼,壹下將他撲倒在地上,騎在他的脖子上,大聲問道:“妳覺得我是什麽樣的王?”
  “大王乃是秦王楚王那樣的暴君!!唐國更是虎狼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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