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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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七十五章 壹記響亮的耳光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2

  群賢站在長安街頭的壹處酒肆之前,正傲慢的看著來往的路人。
  秦時沒有酒肆,不讓當壚,高皇帝時期也是這樣,直到如今這位天子執政,方才廢除,允許當壚,曹參在位的時候,施行了很多寬松的政策。
  例如在曹參之前,大漢的食肆是官營的,裏頭賣飯菜的都是吏,是拿工資的,不靠這飯店來掙錢。曹參允許私人開辦食肆,開放了酒肆,不再限制耕戶行商,放開了對商人的限制政策,促進商業的發展,增加收入,這使得大漢的經濟迅速的向前發展。
  蕭規曹隨不假,可曹參的確也做了不少事。
  最有名的,就是在上壹年廢除了“挾書律”。
  挾書律是在暴秦進行焚書時實行的壹項法令,除了允許官府有關部門可以藏書外,民間壹律禁止私自藏書……咳咳,大漢壹時大意,竟忘了要廢除這法令,到了曹參的時代終於想起來這件事,急忙廢除,以表示我大漢跟暴秦是不同的。
  這項法令使得天下士人非常的開心,學術氛圍再壹次濃烈起來,名士們也紛紛出山,願意輔佐這個嶄新的帝國。
  而寬松的社會氛圍,就使得長安也逐漸變了模樣,再也不是原先冷冷清清的樣子了,站在街邊上,來往的行人是不少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也能看到男女來市裏壹同買些東西。
  劉長背靠著酒肆的木板,打量著來往的行人,傲然的抿了壹小口的酒水。
  劉長倒不是愛喝酒,只是喝給往來的人來看,炫耀壹下自己而已。
  漢初的民風是非常彪悍的,因為沒有禮法限制,女子也十分大膽,甚至還有前來買酒,當場飲上壹壺,仰起頭離開的,無論是年輕的男子搭訕女子,還是女子去搭訕男子,在這個時代都不是什麽大事。
  改嫁了也不會遭受非議,甚至寡婦還很有市場,不少人就喜歡迎娶生過孩子的寡婦。
  在民間,先上船再補票的事情也是數不勝數,根本沒人在意。
  叔孫通倒是幾次上奏,請求嚴懲國內不禮的行為,但是嘛,劉邦是吧,大家也都知道他的性格,劉邦壓根就沒鳥叔孫通。
  周勝之捅了捅劉長的手臂,劉長猛地擡起頭來,正好看到三位漂亮的大姊笑著朝這裏走來,劉長壹樂,急忙叫道,“三位大姊,不如壹起來飲?!”
  那幾個女子正要開罵,轉頭壹看,卻是幾個半大的娃娃,頓時便大笑了起來,也不理會他們,只是自顧自的買酒。
  聽到她們的笑聲,周勝之這些人臊的不行,各個低著頭,或別過頭,都不敢去看別人。
  唯獨劉長咧嘴笑著,走到她們身邊,說道:“大姊,要買酒嘛?妳們長得真漂亮,不如壹起飲?”
  為首的那位瞥了壹眼劉長,說道:“聚飲可是違法的!”
  “哎,我喝的不是美酒,乃是美人,這難道也是違法的嘛?”
  “哈哈哈~~”
  幾個女子大笑了起來,為首的那位看了壹眼劉長,問道:“妳這個年紀,喝的動美人嗎?我酒量可是很大的……”
  聽到這句話,周勝之他們恨不得找個地縫躲進去,臉色羞紅,坐立不安。
  劉長卻大笑了起來,拍打著胸口,“大姊休要小看人,別說是大姊壹人,便是三人壹起,我也飲的動!”
  “可能告知姓名?家在何處?以後可以壹同飲酒啊?”
  劉長還在說著呢,欒布便駕車來到了這裏,看到劉長,這才松了壹口氣,他無奈的走到了劉長身邊,對著三位女子賠禮道:“我家少家主年幼,不知禮,若是冒犯了三位,還請見諒。”
  三人也正經了起來,笑著跟欒布回禮,又說道:“沒有冒犯,只是想要與我們三人同房而已。”
  欒布頓時羞紅了臉,不敢多言,直接上了車,說道:“少家主,走吧。”
  劉長跳上了車,對著三人說道:“三位大姊,妳們家在哪裏呀?”
  “若是不說,那我說,我家在城北……城北從左數第……”
  劉長還沒說完,欒布就駕車飛速逃離了這裏。
  “哎!哎!我話還沒說完呢!”
  坐在車上,劉長的表情很是不爽。
  “欒布啊……”
  “欒布?”
  “欒布~~”
  “欒布,妳就回壹聲唄?”
  “嗯。”
  “妳壞了寡人的大事啊!”
  欒布咋也忍不住,大聲訓斥道:“荒淫無道,乃是暴君之所為也!”
  “好妳個欒布,妳居然敢說我阿父是暴君!”
  “臣不敢……臣不是……”
  “那妳就是說當今陛下?當今陛下不也是後宮妻妾如雲,左擁右抱嘛?”
  “臣……臣是說大王!”
  “大王還沒到那個年紀!”
  “到了年紀就可以了?”劉長眼前壹亮。
  “到時候,臣也會勸諫大王!酒色傷身,大王怎可輕賤?!”
  劉長無奈的看著前方,忽然問道:“妳這是帶我去哪兒啊?不是回皇宮嘛?”
  欒布無奈的說道:“建成侯派人,想要邀請大王前往府中,我剛去迎接了那人,轉身壹看,大王您就跑了……長輩邀請晚輩,您身為晚輩,還要遲到,讓長輩等著您……這是何等的無禮啊!”
  “大王啊,您若是要外出,便與我們說壹聲,為何總是要跑呢?現在張不疑他們還在長安各地找您呢!”
  “說了妳們讓我去酒肆嘛?”
  “不讓。”
  “那不就完了。”
  欒布長嘆了壹聲,又加快了速度,說道:“大王若是無聊,可以去食肆啊,城南就開了壹家不錯的食肆。”
  “去過了,前幾天我跟勝之他們過去吃飯,正好看到兩個美人在吃……就跑過去與她們壹同吃飯……妳猜怎麽著?那兩人說要去買些東西,便壹直站在門外,不願進來,等我們離開……我就跟勝之就趁機把她們的飯菜都吃掉了!”
  “我知道……我結的飯錢……大王啊……”
  欒布深吸了壹口氣,壹時間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麽,這是人幹的事情嘛??前去搭訕,人家不樂意,故意找茬躲開,就把人家的飯菜給吃掉了……屬實不當人啊!!
  車停在建成侯家之前,劉長跳下車來,熟練的就要翻墻,忽想起這次是受到了舅父的邀請,這才帶著欒布從正門進入。
  呂釋之準備好了宴席,看到劉長前來,格外的親切,笑著上前,壹把將他拉過來,捏著他身上的肉,罵道:“妳這豎子,過幾年是要比我還要高大了!”
  劉長笑著,呂釋之拽著他,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
  壹旁的呂產和呂家兩兄弟也起身行禮。
  劉長坐下來之後,呂釋之這才板著臉,有些不悅的問道:“我不請妳,妳便從不來看望我,難道是看不起我這個舅父嗎?”
  “其實……我常來這裏的,只是舅父繁忙,無緣相見……”
  “長啊,我們乃是至親,縱然不能像拜見妳阿母那樣頻繁,也得時常前來啊!”
  “我知道啦!舅父放心吧!以後我會多來的!”
  呂釋之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他令下人宰羊,說道:“我猶子最愛吃羊,給他多盛些肉!”
  劉長看向了面前的呂產,笑著問道:“有多日不曾見到兄長,兄長在做什麽呢?”
  呂產搖著頭,悲切的說道:“不要說了……唉,在府內養傷……”
  “啊?兄長受了傷?”
  呂產偷偷看了壹眼呂釋之,說道:“無礙。”
  呂祿卻等不及了,他急忙走到了劉長的身邊,緊挨著他坐下來,淚流滿臉,“大王啊,您要為我做主啊!”
  “啊??出什麽事了??”
  “有人謀害我啊!”
  劉長勃然大怒,質問道:“是何人謀害妳?”
  “我也不知道……這些時日裏,不斷的有人上奏,說我在地方上為非作歹,欺壓官吏,我壓根就沒有出府啊……”
  劉長看向了壹旁的呂釋之,“還有這種事?”
  呂釋之板著臉,“起初我也以為是這豎子做的,後來他被我打傷,在府中養傷,都有人前來彈劾,方才知道是有人汙蔑。”
  “舅父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我壹定找出真兇!”
  呂釋之搖了搖頭,“小事,不必勞心。”
  很快,羊肉被端了上來,劉長卷起了衣袖,大口大口的吃著肉,滿臉都是油。
  呂釋之吃著肉,忽然問道:“長啊,我與那曹參,誰與妳更親?”
  “自然是舅父啊!曹賊欺壓忠良,這些時日裏更是整日待在府邸裏,實在可恨!”
  劉長破口大罵,呂釋之笑了起來,說道:“不能對曹相無禮。”
  “聽聞陛下想讓曹參之子來擔任郎中令,有這件事嗎?”
  “啊?郎中令不是陳平嗎?”
  劉長擡起頭來,驚訝的問道。
  呂釋之憤怒的說道:“陳侯做郎中令,我也是心服口服,只是這曹參的兒子,他算什麽東西,先前為天子傳達詔令,竟被其父毒打,怯懦的退下,不敢完成自己的使命,這樣的人,怎麽能擔負守護陛下的重任呢??”
  “還有這樣的事情?”
  “是啊,長,唐國乃是天子羽翼,披甲十萬,國力強盛……”
  “唉,舅父啊,這都是謠言啊,我唐國窮苦,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有三千老弱,看守長城,民不過三十萬,國庫無積蓄,百姓窮的只能啃樹皮,國內壹個像樣的將軍都沒有……”
  呂釋之深吸了壹口氣,還是沒有反駁,他說道:“唐國雖然……窮,可跟長安最近,妳在群臣之中也有威懾力,這曹參的兒子是絕對不能擔任郎中令的……”
  “我明白舅父的意思了!”
  劉長說著,呂釋之壹臉的欣慰,劉長拿起肉,大口撕咬,幾口吃完,站起身來,肅然的說道:“舅父放心吧!我這就去宰了曹參的兒子!”
  看到劉長轉身就要離開,呂釋之目瞪口呆,急忙上前將他攔住。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舅父的意思?”
  “妳可以上奏陛下,讓我來做郎中令!”
  “哦,原來是這樣啊。”
  劉長恍然大悟,又坐了下來,笑著說道:“這是小事,舅父交給我就放心吧!”
  呂釋之嚴肅的說道:“長啊,我這並非是為了自己,只是不能助長曹家之勢!”
  “我明白!”
  劉長咧嘴笑著,當然,呂釋之也知道這小混蛋有多不靠譜,為了扶持壹把貧窮的唐國,呂釋之咬著牙,送了唐國六十頭牛犢。劉長瞪大了雙眼,原來妳家還有牛啊?壹送就是六十頭牛犢,那大牛是不是有數百??
  劉長急忙起身拜謝,呂釋之笑著扶起他。
  看著這舅慈子孝的壹幕,欒布也有些欣慰:拋開事實不談,唐王還是蠻孝順的。
  走出了建成侯府,欒布便低聲提醒道:“外戚之爭,大王最好還是不要幹涉啊。”
  “哈哈哈,欒布啊,妳看寡人像個傻子嗎?”
  欒布看著他,壹時間也有些遲疑,這也說不準啊。
  看到欒布居然遲疑,劉長大怒,罵道:“寡人豈能不知?可若是我方才不答應,那阿母會怎麽想呢?”
  “可如今您答應了,曹家又該怎麽想呢?”
  “他們愛怎麽想怎麽想,還能拿木棍來揍我不成?”
  欒布瞪大了雙眼,“您這是準備拿了東西不辦事?”
  “當然不是,妳就等著看吧!”
  劉長傲然的說著,心裏早有了自己的想法。
  兩人邊走邊說,忽然遇到了氣喘籲籲的張不疑,張不疑看了壹眼唐王,又對著欒布罵道:“妳找到了大王怎麽也不說壹聲?”
  “來不及。”
  “大王,張相派來了使者,正在府邸裏……”
  “哦?出了什麽大事?”
  “我也不知。”
  “欒布,回府!”
  ……
  當劉長急匆匆的回到府邸的時候,他終於見到了來自唐國的使者。
  原先張蒼都是直接送信,不曾派過使者,這位唐國的使者看到劉長,頓時大拜,叫道:“拜見大王!!!”
  劉長笑著將他扶了起來,“不必多禮,來,起身吧!”
  那人起身,畢恭畢敬的站在了壹旁。
  “張相派妳前來,可是有什麽大事?”
  那使者笑著說道:“有三件事要稟告大王。”說著,他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劉長小手壹揮,說道:“這幾個都是我的心腹,有什麽事便說吧!”
  使者這才說道:“第壹件事,便是蓋公的事情,蓋公欲重設太學,教導士子,取代原先的學宮……張相覺得此策甚好,故而想要詢問大王的想法。”
  “嗯,好,寡人許了,第二件事呢?”
  “今年唐國大豐收……”
  “咳,小點聲!”
  使者只好壓低了聲音,說道:“唐國大豐收,糧食產出達到了上壹年的三倍之多!張相準備在代郡設立幾個糧倉,作為戍卒所用,有大臣提議,令戍邊的士卒在雲中雁門等地開墾,操練之外的時日裏便在這裏耕作……”
  “嗯,好,寡人也許了,第三件事呢?”
  使者大喜,仰起頭來,說道:“大王!太尉預料到秋季定有匈奴劫掠,因此提前準備,後來指揮唐國騎兵,在上郡與敵人交戰,斬獲千余戰馬!!!斬殺了壹位匈奴貴族!!”
  劉長大喜,瞪大了雙眼,“千余戰馬?哈哈哈,真的??”
  “我就知道李左車不會讓我失望的!!”
  “他的這個功勞,得封侯!封侯1!”
  劉長激動的說著,頓時也明白了這次張蒼為什麽派使者前來傳達口信,畢竟這千余戰馬不是小事,若是廟堂裏的那些奸賊知道了,定然嫉恨,說不定又要唐國獻出壹半的馬,美名其曰為天子賀。
  可那些諸侯們獻給天子的駿馬,後來總是莫名的出現在群臣的家裏,為他們駕車。
  劉長可不幹這種虧本買賣!
  他低聲說道:“這件事要保密,就上奏廟堂,如實的稟告斬殺敵人的數量,以及其他物資的情況,就是不要提戰馬,若是問起,就說是月氏人拿去了!”
  “唯!!”
  劉長坐在上位,想到千余戰馬,便是笑得合不攏嘴,自從月氏大規模的遷往上郡之後,唐國的戰馬問題就得到了很好的解決,張蒼將大部分月氏人編戶為民,讓他們都成為了大唐的子民,而他們也不需要繳納糧食,只需要以牲畜來替稅。
  張蒼沒有讓他們固定的留在上郡,反而是分布在唐國的各個地區,讓他們與原先的唐人混雜居住,想盡辦法讓他們盡快的融合到唐國之中。
  這樣的做法,自然是讓那些胡人也逐漸朝著唐人轉變,可問題是,唐人也受到了他們的影響,開始用胡床,胡裈,還有很多唐人見都不曾見過的水果,也被月氏人帶了進來,雙方交融,形成了壹種與中原不太相同的唐國文化。
  唐國商人就將這些來自塞外的新鮮東西弄到齊國……不對,是唐國的濟北郡,然後賣到各個諸侯國內,又發了壹筆橫財。
  唐國有了戰馬,多了水果,有了能騎射的人口,唯壹的壞處就是多了壹個蠻夷的稱號。
  在戰國時期,這個稱號是屬於大秦的,關外諸國都將秦視為蠻夷之國,覺得他們不配與中原的禮儀之邦平起平坐,而在更之前,這個稱號則是屬於楚國,楚王甚至說過“我蠻夷也”這樣的話。
  劉長是不在意這壹點的,當君子多累啊,當蠻夷挺好的。
  劉長吩咐好了諸事,這才前往皇宮。
  當劉長回到了自己的厚德殿的時候,張卿早就準備好了飯菜以及換洗的衣裳。
  劉長愜意的吃了會飯,劉盈便來到了這裏。
  劉長也不行禮,只是讓兄長坐下來壹塊吃。
  “唉……長弟啊……朕實在是勞累了……這壹下納了六位美人……她們又整日纏在朕的身邊……朕只覺得厭煩……朕欲訓斥,可她們又國色天香,楚楚動人,朕又不忍心……唉,這日子咋就這麽難呢?”
  劉長忽然就覺得面前的飯菜不香了,他擡起頭來,看著劉盈。
  “兄長,說歸說,但是妳壹直在這裏笑就有點太過分了!”
  “朕沒有笑啊……只有在妳這裏,朕才能討得片刻的安寧啊……”
  “那還真的是苦了妳呀!”
  “妳還記得我為什麽讓妳納妃嗎?”
  “當然記得……可阿母壹直都沒有什麽動靜啊……”
  “無礙,妳就保持現在這副嘴臉,千萬不要換,走,我們去見阿母,我保準阿母會有動靜的!”
  劉長便拉著劉盈走向了椒房殿。
  呂後低著頭,看到他們前來,冷哼了壹聲,繼續看著手裏的竹簡,劉長捅了捅劉盈,劉盈微笑著走到了呂後的身邊,“阿母無恙?這些時日裏啊……朕實在忙碌,都沒有時日來拜見阿母……唉,朕真的是太勞累了……這美人又多……壹個個楚楚動人……”
  “啪~~~~”
  就在那壹瞬間,呂後反手壹巴掌打在了劉盈的臉上。
  劉長目瞪口呆。
  寡人是不是該撤了?
  先走壹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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