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若离

“我说你二啊。”当一楠把自己惹倪长青生气的前因后果讲给苏红听后，苏红毫不客气地数落道：“你怎么在关键的时候犯浑。倪长青还算温和的，换作是我，早一大脚把你踢出家门啦。”
“我那个悔啊，肠子都青了。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戏？”一楠夹口水煮鱼放嘴里。这家饭店的水煮鱼很有名气，可今天吃着似乎没味道。
“你瞒着她辞职的事，还能说的过去，你是怕她替你担忧。”苏红帮一楠分析着，“可你念念不忘楚雨涵，这是个不能饶恕的错误。再有雅量的女人，也不能容忍你把她当成替代品。”苏红冲着一楠无奈地摇头，好像她是多么地不可救药。
“不过，我要问你，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楚雨涵？”停了片刻，苏红很慎重地说，“你知道，倪长青可不是个随便的女人，你想清楚，别害人害己。”
这个问题，一楠从倪长青那里回来后，也在追问着自己。如果说让她现在彻底不去想楚雨涵，那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楚雨涵是她的初恋，她们在一起生活了12年。可楚雨涵已弃她而去，带给她的是无尽伤心和失望，她也绝不会再对楚雨涵有丝毫的妄想。
没遇到倪长青之前，一楠对生活爱情都有些心灰意冷。自从喜欢上倪长青，一楠心里装的都是她。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与楚雨涵相比，倪长青胜她百倍
所以对待倪长青，一楠更用心，留意着倪长青的各种好恶，尤其在饮食习惯上，总是顺从着她，让自己这个原本无肉不欢的人快变成素食主义者了。
甚至当一楠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做白日梦，畅想和设计着她和倪长青的美好未来。可事与愿违，结果却被她一时的失控搞得一团糟。
“扪心自问。我绝对没有把她当成楚雨涵，我真的是喜欢她。”一楠也知道自己有时候是笨，可对待情感，她还是很认真很执着。“你什么时候染上了中国男足的臭毛病？在外围左传右递忙得团团转，可临门一脚却臭得让人哭笑不得。”一楠愁眉苦脸，苏红却还不忘拿她开玩笑。
一楠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不就因为你一个电话，破坏了我与她的好事。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真要是她们的感情有了实质性的进展。那前天倪长青估计早一个大嘴巴子甩到了一楠的脸上，两情相悦也变成了一楠占她便宜的恶心事。
“别愁眉苦脸的，天没塌。”苏红看着一筹莫展的一楠开导着，“像倪长青那样的美女，不怕没人追求。她是真喜欢你，否则也不会给你机会，以观后效。你该好好表现喽。”
一楠当然知道，倪长青生气的是她没把自己真实的感受如实相告，怨恨的是一楠没把她当成真正的伴侣看待。对于一楠因为楚雨涵结婚而伤怀，倪长青不是很在意，她明白楚雨涵已成为了过去。
让一楠犯嘀咕的是，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们的感情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继续发展。
“我第二天去送她，她还是很冷淡。”一楠一想起倪长青的冷清就觉得很无望。
因为一楠不知道倪长青飞机的具体时间，只听她说是上午。一楠回家后上网查看，飞往北京的班机上午只有9点45和10点30两班。
第二天一大早，一楠就跑出去买早点。倪长青平时每天早上6点半开始练功，一个半小时后回房间吃早点，8点半准时到楼下上班。
倪长青早上练功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一楠掐好时间，在7点半的时候把早点送到京剧团。这个点倪长青肯定还没吃过早点，她就是乘9点45的飞机估计还没走。
早上有些冷，潮湿的凉风袭来，让只穿了件半袖T恤的一楠不时地哆嗦一下。她抱着倪长青喜欢吃的皮蛋粥，上到四楼。
倪长青的家门紧紧地关着。一楠敲敲，里面没动静。她本来有钥匙，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有权利和资格打开这扇曾给她带来欢喜和无限憧憬的门。
她站在门外等着，担心手里的粥凉了，紧紧地抱在怀里。倪长青练完功上楼看到哆哆嗦嗦的她，嘴角抽动下，像是想笑，可旋即她又绷起脸，白了她一眼把门打开。
粥已经有些凉，一楠又放到火上热热。有了火的温度，受了凉的一楠打了好几大喷嚏。倪长青终于仍不住嗔怪道：“你就不知道事先打个电话，再说你有钥匙。”
“打电话我怕你不理我。”一楠说得是实情，昨晚她回家后给倪长青发了一条道歉的短信，倪长青没搭理她。
“哎。”倪长青长叹一声没再言语，只是低头吃饭。也许因为这粥的缘故，一楠发觉她冷淡的神情已缓和许多。
“吃饭，看我干嘛？”倪长青仍旧低着头。“你没看我你咋知道我看你了？”一楠顺嘴说。
“我就奇怪了。”这回倪长青抬起了头，“陈默那么睿智，怎么就调教出你这么笨的学生。”
一楠心说我本来就笨，与陈默何干。
不过，陈默和周大哥好像从没闹过矛盾。这么多年了一楠见到的都是他们平静和谐的样子。如果他们遇到争执，陈默该怎么处理？一楠想去找陈默聊聊，可又担心这些琐事打扰了她的清净。
陈默连孩子都不要，一楠以为她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没心情听自己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所以一楠在送走倪长青的当天下午就把苏红约到饭店。
“倪长青说的对，你是够笨的。”苏红点了支烟，又给一楠一支。一楠摇摇头拒绝了。
“真的戒了？挺听话啊，是倪长青不让你抽吧。”
“她过去的女友抽烟很凶，每天近两包，而且从不避开她。她已经习惯了烟熏火燎的环境。是我自己要戒的。”一楠也暗自得意，自己说戒就戒，毫不含糊，而且经得起诱惑没有反复。
“真不错的女人”苏红点头夸赞道，“一点都不矫情。”
“切，我以为你要表扬我呢，咱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把十几年的烟瘾戒掉。”一楠已经打算把酒也戒掉。如果不是那天喝醉，她应该会追到北京陪在倪长青身边。
“你送她时，没再来点亲热的小动作？”苏红的玩笑话又把话题扯回到了一楠的问题上。
那天她们刚吃完早饭，楼下就传来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倪长青说是单位的司机在催她，她得走了。
一楠站起身去替她拿行李，两个人挨得很近，一楠想说些温柔的告别语，顺势抱抱亲亲倪长青。可她又害怕被倪长青看做轻薄，没敢轻举妄动。一切都等倪长青回来，看看她的态度再做打算。
“说说你吧，最近咋样？”一楠把筷子放下，吃饱了饭，她感到内心似乎没那么空虚失落了。也许她们说的对，她笨得就是一吃货。
办完离婚手续后，李志伟就搬了出去，除去大华公司的股权，他什么也没要，包括他们的儿子。
苏红正在寻找新的投资项目，为东山再起做着准备。“资金不是问题，我认识很多煤老板，他们不差钱，就是能赚钱的项目不好找。哎，你有没有看中的，咱们可以一起干。”
一楠最近没心情想这些事，再说除去证券投资她对其他工作没兴趣。今天她已经把这半年赚的10万全部投到看好的一只股票上，打算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当个小散，也赚些生活费。同倪长青生活在一起真简单，每个月只花个零头。
从饭店出来，苏红说要不要去夜色酒吧坐坐，圈里的几个女人正在那里聚会。一楠一听要喝酒，立马回绝。晚上她想给倪长青打个电话。
回家的路上，一楠给倪长青打过去电话，手机响了十几声没人接。一楠猜测，倪长青许是正吃饭没听见手机声。
回到家，一楠再次拨打过去，仍无人接听。她就有些心灰意冷。也许正因为一楠太在意倪长青了，所以在她面前更加小心，也更没了自信。再加上这次醉酒事件，越法让一楠对她们关系没了方向。
受了冷落的一楠独自揣测着倪长青的态度，她以为，那天倪长青说，等她回来一楠可以去找她，其实这是倪长青怕她继续纠缠下去的托词。倪长青根本就不想再搭理她。
一楠看着手机屏保上倪长青的照片冷笑，她这么含蓄的人，自然是不会当面说出太难听的话。
这样想着，一楠就觉得心堵得难受。那种感觉和当初她看到楚雨涵被魏景辉搂着进了那个楼门时一样，绝望像一只大手死死地攥住她。
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倪长青那头仍没有一丝动静。一楠沉不住气，也许一切都是自己假想出来的，倪长青确实是有事没听到电话声。一楠发过去条短信：“你好吗？什么时候直播比赛”本来她还想说，我想你，可在发送之前，她又把这三个字删掉了。
过了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倪长青仍旧没有任何回应。一楠彻底死了心，她把手机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