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久經商戰中勾心鬥角,推杯把盞中爾虞爾詐的文學青年陳凱之回到了古代。   放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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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長劍出鞘

大文豪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18-6-12 22:20

  面對壹群氣勢洶洶,蠻橫的人,青州郡王陳克喜氣得發抖,還沒有人在自己面前,這樣沒有禮數呢,他大抵看出了對方的身份,可心裏卻並不在乎他們,就算是太祖高皇帝之後又如何,終究已是布衣了,有什麽用,壹群沒用的東西。
  因此他冷冷壹笑,旋即便瞪著陳讓等人,口裏大叫:“來人,拿下,拿……哎喲……”
  眼前壹黑,竟不知是誰,直接沖了上來,壹拳直接砸中了他的眼窩,他嚎叫壹聲,捂著眼,卻又不知被誰給打翻在地。
  壹時他整個人摔在地下,壹群人圍著他。
  陳克喜心裏暴怒,奈何人被打翻,又不知多少拳腳落在自己身上,身後的國公和將軍們口裏大喝,隨即也是壹陣陣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壹旦犯了眾怒,這些布衣宗室也顧不得許多了,平時早就肚子裏憋了壹口氣,今日更是怒不可遏,何況人多,本著法不責眾的精神,圍著便是壹陣痛毆,完全不管不顧了,平時他們早就受夠了,現在管他是誰,打了就是。
  禁衛們嚇著了,壹時很是慌亂,見狀只能紛紛大吼起來:“住手,住手……”
  偏偏,又真不敢動刀劍,只許多人沖進來,想要將人分開。
  好不容易,維持住了秩序。
  那陳讓雖是解恨,卻是眼眶通紅,噗通壹下,跪在了宮門口。
  他這壹跪,無數布衣宗室紛紛跪倒,壹股悲涼迅速彌漫開,縈繞在他心頭,陳讓難受的吸了口氣,放聲大吼。
  “我陳讓,太祖高皇帝之後也,自幼讀書,不敢稱為賢才,卻也略曉文武之事,可而今呢?而今我陳讓名為宗室,實為布衣,貧賤不堪,而今廟堂,豺狼可當道,朽木可為官,宗族之中,酒囊飯袋可賜王侯,唯獨沒有我等的立身、立足之地,他們可以為王侯,我有何不可?同是太祖高皇帝子孫,該立賢才,方才可保國家,可保社稷,臣陳讓,懇請宮中改弦更張,推廣宗室宗考,選舉賢才,護佑社稷,至於屍位素餐之人,也請革其爵,以正視聽。”
  “臣等,與護國公陳凱之,休戚與共,聯名上奏,若宮中恩準,則普天同慶,若宮中加罪,願死。”
  說罷,他重重的磕頭。
  身後數千的宗室壹齊道:“請推宗室宗考,選舉賢才,護佑社稷,屍位素餐之不肖子孫,也請革其爵位,以正視聽,臣等與護國公陳凱之休戚與共,在此聯名上奏,宮中若是恩準,臣等欣喜不勝,若宮中加罪,願同死!”
  數千人壹齊唱喏,聲震九天。
  所有人慘然的看著他們,個個目瞪口呆,竟是不知所措了。
  那陳克喜剛剛被人攙扶起來,正待要暴怒,聽了這些話,臉已慘然,他突的意識到,壹場比方才的毆打還要迫在眉睫的危機正在迫近。
  之前的壹場宗考,讓這些布衣宗室們吃到了甜頭。
  他們每個人都希望可以考試改變自己的命運了,怎麽突然換了天地壹般,這些宗室竟是站到陳凱之的隊伍裏。
  真是……
  陳克喜面容微微壹抽,心口陡地突然難受,此前的時候,布衣宗室們是順服的,他們畢竟還有口祿米,保證自己不死,雖然沒有爵位,還有祖法三令五申的約束,可至少還算認命。
  可現在不同了,壹場宗考下來,有人借此得到了爵位,考試失敗的人,扼腕的同時,心裏也已埋下了壹顆種子。
  是啊。
  倘若以後所有的爵位,都是通過宗考來決定呢?
  那麽……自己豈不又有了壹次機會?
  普通人可以通過科舉來改變命運,可宗室為什麽就不可以?
  自己讀過書,是有機會的,憑什麽自己讀了書,卻還不如宗族裏某些有爵位的酒囊飯袋?
  這念頭壹滋生,便如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竟已開始無法遏制了。
  讀過書的宗室滋生了野心,可那些沒怎麽讀書的,難道就此甘心自己子子孫孫,都如自己這般嗎?望子成龍,這是每壹個人心中所想,不錯,就該立賢,得有宗考,有了宗考,即便自己沒有機會,自己的兒孫,卻還有機會,否則,這祿米壹代比壹代少,日子……沒法過了啊。
  大陳的宗室,有五十多萬人,留在京師裏的,就有兩萬之多,現在在這裏,該來的都來了,除了年紀大的,或還未長成的,心裏有了妄想,便再也收不回去了。
  何況,錦衣衛暗中也給他們進行了暗示,護國公將會親自出面,奏陳此事,不只如此,各地的錦衣衛,已經開始慫恿人聯名了,從京師到各處的州縣,錦衣衛四出,這壹下子,使無數的宗室看到了希望。
  不錯,就該如此,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來,將奏疏擡來。”
  壹些年輕力壯的宗室,竟是擡了十幾大口箱子,這巨大的烏木箱裏沈甸甸的,陳讓正色道:“懇請諸位,入宮將這些奏報送入宮中,請太皇太後、太後、陛下定奪。”
  他手指著的,便是這些箱子。
  禁衛壹個個目瞪口呆,這……他娘的是奏疏……
  奏疏是用這樣的大箱子裝的?
  早有宦官出來,這宦官看了壹眼,見這烏壓壓的宗室,心裏也很清楚,若是對此置之不理,天知道還會鬧出什麽,他面如土色,忙是指揮著禁衛:“快,快,擡起來,去正德殿,快,趕緊!”
  壹行人,壹溜煙的提著箱子入宮。
  而在正德殿裏,卻是鴉雀無聲。
  太皇太後壹句話都沒有說,她只冷冷的看著趙王陳贄敬,目光格外陰鷙,面色難看如死。
  陳贄敬這壹次,玩的過火了。
  只是……太皇太後顯然也深知,即便是過火,似乎……眼下拿他也壹丁辦法都沒有,除非盡誅宗室……
  這不只是要收拾陳凱之,陳贄敬也是在示威,他幾乎是直言不諱的告訴太皇太後,母後妳想玩?妳玩的起嗎?今日,是陳贄敬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事到如今,已沒有了轉圜的余地,不殺了陳凱之,就盡誅宗室吧,倒要看看,妳怕不怕天下大亂?倒要看看妳還怎麽維護陳凱之?
  因此趙王也是壹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直挺著背粱,很是認真的和太皇太後對視著。
  太皇太後吸了口氣,勾唇笑了笑:“趙王,妳真是哀家的好兒子。”
  “不敢。”陳贄敬冷冷地回道:“比起先帝,兒臣還差得遠。”
  “呵……”太皇太後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眼眸瞇著,已是掠過了殺機,卻突的道:“妳說,哀家該怎麽辦才好呢,妳們個個都要玉石俱焚的意思,看來,哀家若是不處置了陳凱之,是不成了,陳凱之,妳有什麽話說嗎?”
  她目光落在了陳凱之身上,格外認真的看著他。
  陳凱之似乎壹直都在等,等這個機會。
  他猶如壹柄還未出鞘的劍,顯得極為沈默,這在暴風驟雨中出奇的冷靜,卻也隱含著壹種詭異的氣息,見太皇太後發了話,陳凱之冷靜的道:“娘娘,臣只有壹言。”
  “妳說。”太皇太後心思難測,只是冷冷的看著殿中的人。
  而殿中的所有人,現在都屏住了呼吸。
  每壹個人都清楚,太皇太後做出讓步是必定的,陳凱之已經成為了棄子,在這巨大的壓迫之下,太皇太後沒有其他的任何選擇。
  現在唯壹的問題,不過是陳凱之只是廢為庶人還是殺之給宗室壹個交代的問題罷了。
  在這廟堂之上,論起來,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誰不可以成為棄子呢?每壹個人本身就是棋子,能成為棋手的人只有寥寥數人,而這幾人,無壹不是掌握了足夠的籌碼和資源。
  即便是在此刻,對陳凱之不屑於顧之人,想必也有些心中惻隱,因為他們能意識到,陳凱之可以被拋棄,可以用來安撫人心,或是殺壹儆百,而自己,何嘗不可以?
  陳凱之忍了許久了,現在太皇太後讓他說話,他看了趙王壹眼,嘴角壹勾,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趙王……昏聵無能……”
  六個字,自他口裏壹字壹字的出來,頓時滿殿嘩然。
  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趕緊服軟,居然……
  陳贄敬面上帶著笑容,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陳凱之垂死掙紮罷了,他……並不在乎!
  事到如今,陳凱之還在寧頑不靈,那我們就等著看吧,看妳陳凱之能囂張到幾時。
  陳凱之見陳贄敬笑著看他,鼻翼微微壹聳,滿是不屑的樣子,陳凱之心裏想笑,這趙王還真是無能,而且還自信,抿了抿唇,他繼續道:“至於梁王、鄭王以及放眼宗室的將軍們,在臣看來,俱都屍位素餐,太祖高皇帝以來,子孫們不肖,竟是糜爛至此,每壹個人,不再以朝廷和社稷為念,心心念念的,卻都是爭權奪利,民脂民膏,無數的皇室田莊,養的竟是此等無能茍且之輩,假以時日,若還放任自流,朝廷覆亡,只在即日,臣以天下蒼生為念,懇請太皇太後,改弦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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