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壹呼百應

　　慕太後朝陳凱之嫣然壹笑：“既如此，那麽，哀家準了，妳等消息吧。”
　　陳凱之心裏也松口氣，幸好太後沒在追問其他的，不過此刻見時候不早了，他便淡淡開口道：“那麽，臣告退。”
　　“這樣急著走？”慕太後詫異的挑眉，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其實她還想在問問陳凱之其他的，見陳凱之著急要走，不由淺聲問道。
　　“妳還有其他的事？”
　　太後這麽壹問，這下陳凱之詫異了，額，太後這是什麽意思，這感覺怎麽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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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太後見陳凱之壹臉詫異的樣子，旋即又笑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便朝陳凱之揮了揮手：“那麽，妳去吧。”
　　陳凱之便行過了禮，告辭出去，壹路出宮，回到了京兆府，其實此時，在這宮外，許多人都在等待。
　　那些吃了陳凱之虧的人，等待著陳凱之什麽時候完蛋。
　　而那些跟著陳凱之近來叱咤風雲的差役和五城兵馬司官兵，卻都忐忑不安。
　　若是今日，護國公若是被定了罪，這可就糟了，只怕時候波及起來，誰也沒有好下場。
　　吳都頭這兒，早已聚了不少的千戶、百戶和都頭，每壹個人都在焦灼的等候著消息，外頭有人道：“護國公回來了，回來了……”
　　壹聽這聲音，吳都頭等人個個身軀壹震，接著瘋了壹般沖出去，便見陳凱之徐徐踱步要進來的樣子，陳凱之見他們咋咋呼呼的樣子，便斥道：“做什麽，壹個個手忙腳亂的，天塌下來了嗎？成何體統！”
　　眾人心裏大喜過望，此時卻不得不壹個個正色，恭恭敬敬的行禮：“見過公爺。”
　　“妳們在此，正好！”陳凱之瞇著眼，信步走入清吏房：“我有事交代。”
　　等陳凱之當先進去，眾人才尾隨而入，陳凱之跪坐在案後，雙目四顧，看了眾人壹眼，隨即便道：“娘娘聽聞我等盡忠職守，已下了旨意，要設錦衣衛，命我與妳們專司京師緝拿盜賊之事，天恩浩蕩，這是娘娘的大恩大德，從今以後，在這洛陽城裏，治安、緝捕、巡查之事，便都落在我們身上了。”
　　眾人更是大喜。
　　若是如此，這就再好不過了，錦衣衛雖不知未來的具體職責還有級別，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最重要的是專司其職這四個字，這四個字的分量可不輕，大家擺脫了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做起事來，反而更順心壹些。
　　當然，這還不是最令人驚喜的，真正讓讓驚喜的卻是，護國公安然無恙的回來，還給予了嘉獎。
　　自陛下登基以來，這天底下，倒是未必沒有人跟趙王作對，可誰有本事能夠帶兵殺入趙王府，還得到朝廷褒獎的啊，護國公這是洛陽裏的頭壹份，連趙王都敢惹，這世上，還有哪個牛鬼蛇神，敢招惹護國公？
　　這些他們跟對人了，只要好好的做事，就能被護國公賞識，前途自然是無可限量的了。
　　吳都頭聞言，忙道：“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的是妳們？”陳凱之笑了笑，旋即壹臉認真地說道：“娘娘命我準備好章程，奏上去，到時，這錦衣衛裏的官職，妳們俱都有壹份。”
　　那些千戶、百戶倒也罷了，真正驚喜的卻是吳都頭這些都頭，這位護國公夠仗義，才跟著他幾天，就準備要犒勞了，這些日子以來，可謂是驚心動魄，激動的時候多，後怕的時候也不少，若是當初知道，護國公能給大家壹個前程，弟兄們哪裏還需要被裹挾，早就摩拳擦掌的操刀子了。
　　陳凱之突的臉色壹變，沈著聲，鄭重交代：“可無論妳們是京兆府的差役，還是錦衣衛，食君之祿，就該盡忠職守，現在妳們的身份，還要等壹些時日才有詔書下來，可該做的事，卻是壹件都不能少，從今日起……”
　　陳凱之眼眸如刀，掃視眾人壹眼，壹字壹字的從嘴角迸出來：“今日開始，誰若是敢在洛陽城，壞了法紀，無論他是什麽人，俱都要拿辦，無論此人是誰，是什麽身份，犯得是什麽事，都先拿下再說。那些積案，也要快速的處理妥當，該殺的要殺，報請大理寺，大理寺若是不批，就繼續呈報，直到大理寺核準為止。”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這些事，陳凱之早就交代過了，接下來，他淡淡道：“商戶那邊怎麽樣，所有商戶都已經造冊了嗎？平安牌子的事，都已經通知過了嗎？”
　　“這……”壹個千戶小心翼翼的樣子，上前：“公爺，有不少人有抵觸，尤其是那些賭場，還有那些青樓……咳咳……卑下實說了吧，尋常的小商戶，對我們雖有疑慮，可若是我們肯保他們平安，這點兒銀子，他們顯然是肯給的，不只是肯，許多人，心裏還求之不得呢，說實在話，弟兄們從前，多少有點不規矩，隔三岔五去討茶錢，這……嘿嘿……這也是有的。這些商戶，早就是不勝其擾了，公爺現在立了規矩，他們歡喜還來不及呢。”
　　“可這賭坊還有青樓卻不同啊。在這天子腳下，哪壹個賭坊和青樓，不是每月數千巨萬的流水，壹般人，哪裏敢觸碰這個，在這京裏，若是沒有幾個後臺，上頭沒有幾個人，或者是……咳咳……就比如德勝賭坊，這賭坊也不算大，據說壹月下來便是上萬兩銀子進賬呢，別看門臉只有壹棟樓，可他們卻和明鏡司有關系，還有如玉坊，京裏不少貴公子，都是常去光顧的，聽人說，如玉賭坊的東家，和陳留候關系匪淺，這錢收到了他們頭上，他們自然是不樂意的，對此極為抵觸，前日，下頭的百戶所去這些青樓、賭坊裏下了通牒，結果卻被直接趕了出來，說他們是堂堂正正做買賣，不需要和官府……咳咳……”
　　陳凱之當然明白這千戶的意思。
　　在這世上，但凡是牽涉到了銀子，都不是打了哈哈就能把銀子收來，普通商戶倒是罷了，可像是青樓、賭坊這種油水豐厚的產業，那些東家們，可是黑道白道俱都打通了關節的，說穿了，人家有人罩著，安全的很。
　　現在妳們也想來分壹杯羹，還想每月索取這麽多，人家若是搭理妳，這就怪了。畢竟他們都是有關系的人，自然是不將他們放在眼裏。
　　“那麽，妳們怎麽看？”陳凱之不露聲色，淡淡問道。
　　“這……其實，主要的問題是……”吳都頭猶豫了壹下，看著陳凱之，支支吾吾的提意見：“主要的問題是，尋常商戶所收的不多，可青樓和賭坊，價錢太高，要不，咱們把價錢減壹減，或許……”
　　陳凱之聞言，目光壹沈，瞅了吳都頭壹眼，不由冷笑道：“那減到壹兩銀子好不好？”
　　“呃……”吳都頭不知該怎麽答了，咽了咽口水，將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
　　陳凱之冷哼著，從鼻孔裏出氣。
　　“再減，就是打發叫花子，我來問問妳們，妳們是叫花子嗎？妳們是錦衣衛，所有人記著這壹條，錦衣衛不是叫花子，錦衣衛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壹個字都減不得，壹兩銀子，也減不得！”
　　“請公爺示下。”
　　房裏鴉雀無聲，壹個個小心的看著陳凱之，乖乖將陳凱之的話記下。
　　陳凱之壹拍案，神色冷峻，壹字壹句的吩咐道：“從就從今日開始，上上下下都給我動員起來，我要每壹個百戶所，每壹個千戶所，每壹個差役，隨時候命，我要所有人，拿出當日沖入趙王府的架子來，告訴大家，我這兒，只留吃肉的人，若是有人想吃粥，就請另謀高就，而想要吃肉，簡單，明日清早，所有人來此點卯，劉千戶。”
　　“在。”眾人身軀壹震，那劉千戶忙是上前。
　　陳凱之沈沈的瞇了瞇眼，目光閃過光芒，旋即便鄭重說道：“所有賭坊和青樓的背景，都打探的都打探清楚。”
　　“遵命。”
　　陳凱之側目看向吳都頭：“吳都頭。”
　　吳都頭忙道：“在。”
　　陳凱之氣勢洶洶道：“傳達我的命令，今日起，所有的青樓賭坊的平安錢，再漲五成。”
　　吳都頭壹呆，嘴角微微壹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陳凱之。
　　“還漲啊。”
　　這是自然的，若是不給他們顏色瞧瞧，怎麽會遵守他的規矩，因此陳凱之冷笑壹聲：“怕什麽，他們付的起！”
　　“遵命。”吳都頭點頭：“今日便去重新造冊，重新核算。”
　　陳凱之臉色突然平靜了下來：“其余人，準備候命，這京師裏藏汙納垢了這麽久，是該來壹次大掃除了，洛陽城，就不能有逾越規矩的人存在，無論這個人是誰，都不成！”
　　“遵命！”
　　陳凱之壹句話，壹呼百應。
　　眾人個個摩拳擦掌起來，完全是非常期待的。
　　方才，他們還有點心虛，可細細壹想，護國公說壹不二，尚且不怕，自己這些人，想跟著護國公吃肉，還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