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五年煉心

　　“這……這怎麽可能。有什麽東西在他體內竄動，把他的五臟六腑沖擊的完全離位，到處都是內傷。而又有壹些奇怪的力量在拼命保護著他的內臟不被摧毀。這……難道他中了什麽妖法？”
　　“陽兒，依妳之見，他還有恢復的可能嗎？”龍老爺子問道。
　　龍正陽搖了搖頭：“他現在還有壹息尚存。這已經是壹個不可思議的奇跡。完全恢復……絕無可能！他最後的那點生命之息隨時都可能散盡。”
　　葉凝雪身體壹晃，睜大的眼眸變得死灰壹片。只能用無神的雙眼看著他們，口中發出近乎絕望的呢喃：“救救哥哥……救救哥哥……”
　　“這種情況別說是碰到，以前聽都沒有聽說過。或許也只有被稱作天下第壹神醫的雪女才有救他的可能。”龍正陽沈思著說道。
　　天下第壹神醫……雪女？
　　凝雪如同抓住了壹根救命稻草，她急聲問道：“那她在哪裏，我要去找她，她壹定可以救回哥哥，壹定可以的！”
　　龍老爺子苦笑壹聲，說道：“雪女的醫術是公認的天下無雙，再高明的神醫在她面前都只能自慚形穢。傳聞只有人尚有壹息，她不出壹月就能讓他恢復如初。只是，她常年居於北方滄瀾國極北的雪女峰，壹年只會行走大陸壹次。而主動去求醫者都會被拒之門外，即使是滄瀾國皇室也不例外。小姑娘，就算妳有心去求她，但這裏距滄瀾國極北極為遙遠，以妳的能力到達那裏已不知是何年何月，唉！就算妳撐得住，妳的哥哥也不可能撐住的。”
　　最後壹線渺茫的希望被無情的掐滅，凝雪蒼白的嘴唇動了兩下，然後緊捏小手，壓抑著自己的眼淚。
　　“對了爺爺，倒是有壹個可以為他續命的方法。靈獸、天獸、神獸之卵中內蘊強大生機，能讓壹個垂死之人延長壹周到壹個月的生命。”他用眼神詢問了壹下龍老爺子。
　　龍老爺子搖搖頭：“我知道那裏應有幾顆靈獸與天獸之卵，但往返需要近壹個月的時間。更何況……”
　　萍水相逢，真的有必要為了救這個奇怪的少年而耗費那麽珍貴的東西麽。
　　葉凝雪的目光壹直壹眨不眨的看著他們，兩手小手不斷的揪著衣服。龍正陽被她看的很不自在，別過臉去歉意的說道：“今天剛去了壹趟天烈山，發現那只天烈鳥剛好產卵……哎，如果我能有斬殺天獸的實力的話，我壹定會幫壹幫這個小兄弟。”
　　龍老爺子搖了搖頭，拍了拍凝雪瘦弱的肩膀：“天烈鳥性情溫和，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若有人碰觸它的鳥卵，必遭最兇殘的攻擊。天獸之強，又豈是我們所能抵抗的。”
　　凝雪壹言不發，短暫的沈默後，她擡起頭來，露出壹臉感激的笑：“龍爺爺，還有龍大哥，真的謝謝妳們，妳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不但不討厭我，還幫了我和哥哥這麽多，真的謝謝妳們。”
　　龍老爺子笑著搖頭：“幫妳的不是我們，而是妳自己。”
　　“真的好謝謝妳們，如果有機會，我壹會報答妳們的。”
　　“哦？小姑娘，如果妳真的想報答我們，就認我做個幹爺爺如何？”龍老爺子笑呵呵的說道。
　　此言壹出，凝雪頓時怔在那裏，龍正陽更是滿臉震驚之色，他剛要說話，卻被龍老爺子怒目壹瞪，他頓時轉過身去不再言語，但目光依然極其復雜。
　　葉凝雪再次跪在龍老爺子面前，脆生喊道：“幹爺爺。”
　　“誒！好好，快起來快起來，妳現在這麽虛弱，可不要這麽跪來跪去的了。爺爺我雖然也有壹個親孫女，比妳還要大上幾歲，但卻很是調皮刁蠻，而且都好幾年了也不來看爺爺壹次。妳可要比她懂事多嘍！”龍老爺子將她扶起，壹臉欣然的看著她，臉上堆滿了溫和的笑意。凝雪雙目朦朦，泫然欲泣：“除了哥哥，我終於……又有親人了……”
　　“就是啊，妳這個丫頭這麽惹人愛，就算是沒有了哥哥，也還有爺爺陪著妳的。”龍老爺子笑著說道。他的這番話讓葉凝雪臉上的表情僵了壹下，她目光低垂，轉身看向依然躺在那裏紋絲不動的葉無辰，輕聲道：“幹爺爺，還有龍大哥，可不可以讓我單獨陪哥哥壹會。”
　　龍老爺子點了點頭，分別看了凝雪和無辰壹眼，和龍正陽壹起走了出去。
　　當他們的腳步走遠，葉凝雪壓抑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再也無法控制，她趴伏在葉無辰的身體上，壓抑著哭聲，淚水很快便將他胸前的衣服打濕。
　　剛出小屋，龍正陽就迫不及待的說道：“爺爺，我覺得妳就這麽貿然的認她做幹孫女實在是不妥，不要說只是第壹天見面，就算是以爺爺的身份……”
　　龍老爺子擺擺手不讓他說下去，慢悠悠的說道：“妳有沒有想過，那個年輕人死了之後，以凝雪丫頭的表現，她最有可能做什麽？”
　　龍正陽微微壹想，低聲道：“會……尋死。”
　　“沒錯。”龍老爺子壹臉感嘆之色：“我這是在給她壹個活下去的理由啊。陽兒，等妳到了我這個年紀，妳就會知道壹切的權、名、財、色都是可有可無的身外之物，最珍貴的卻是有壹個真心全心待己的人陪在身邊。如果當年我有壹個像凝雪丫頭這般癡心的紅顏知己，我會毫不猶豫的拋下壹切名利……只是等我真正明悟的時候，我已經老了，也壹切都晚了。而這樣壹個女孩，我又怎麽能忍心看著她……哎！”
　　龍正陽神色怔住，心思在龍老爺子這番話下不知飄向了何方。
　　龍老爺子眼睛壹斜，淡然問道：“陽兒，妳來爺爺這裏幾年了。”
　　“五年。”龍正陽連忙回答。
　　“這五年，妳陪著爺爺吃粗茶淡飯，每日還要自食自力，真的是苦了妳了。”
　　龍正陽搖頭：“不！我知道爺爺壹切都為了我好，而這五年煉心，我真的覺得自己成長了很多。”
　　龍老爺子呵呵壹笑，說道：“這五年之中，妳壹共歸去七次，而這七次，除了妳的家人，還有壹個人知道，能告訴爺爺她是誰嗎？”
　　龍正陽臉色出現了壹瞬的慌亂，偷偷看了壹眼爺爺的表情，竟是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