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又收壹奴
人間四月 by 藍湖月崖
2018-7-29 06:01
第035章又收壹奴
茫茫深林,悠悠鳥鳴。慵懶臥榻倚窗,淡看雲聚雲散。
離開了邱皖城,我和顧宸,韓衣他們搬到這裏住有壹段時間的。本打算遊玩個幾月後便走的,但這裏的風景秀美令我流連忘返。現在我有點舍不得這裏了,不過在這裏多住幾個月也未嘗不是個美事。
突然不遠的深林中樹蔭搖動,群鳥驚飛。氣氛詭異至極。
我瞇起眼,頭也不回地喚道,“顧宸,韓衣。妳們過來看!”
“小姐怎麼了?”韓衣問道。
我眼神沈沈,壹瞬不瞬的盯著那驚飛群鳥的深林處。擡了擡下巴,“那裏群鳥齊飛而起,妳們知道是為什麼?”
“有人在那裏廝殺。”韓衣摸摸下巴肯定地說道。
“哦。”我輕應壹聲,不再問話,繼續擡頭無神地看著風中遊雲。
“小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畢竟是熱血男兒,對這打殺的事情他總是興趣高揚。
我搖搖頭,道,“不了。”不是我冷血不去相救,只是我不明白他人的是非對錯,要是冒然去管他人的事情反而會害了‘好人’也說不定。──畢竟這世界的顏色不只是只有黑與白,很多恩怨情仇是事外人所不了解的。
過了壹會兒,韓衣又皺起眉來,“小姐不好了。他們好像往我們這個方向打來了。”
我笑了,雖然理智要我別多管他人閑事,但藏在骨子裏的那份武俠世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骨熱誠還是讓我不忍心淡看‘好人’死去。不是我心地有多善良,只是我前世看多了武俠小說被同化了罷了。
“看來,天是要我們管這閑事了。我們先躲起來,看看情況再說。”雖然看壹下情況不能看出什麼事情,但也決定要幫哪壹方吧。
“是小姐。”韓衣比顧宸快上壹步撈起我的腰往高高的茂密樹叉上。
顧宸不動聲色地隨後飛上樹來。
我雙手握在粗大的樹枝上,穩穩地立在樹丫間。
不壹會兒功夫果然聽到利器相擊發出的刺耳聲響。
隨後有幾百道人影縱橫躍到我們的茅草屋前。
幾百號緇衣人把壹個人團團圍住。
我皺眉,幾百人打壹個人?
唉?那道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不待我細想,只見他微側了側下頭,那雙妖魅的並存的眸子,眉間鍥著壹顆血紅美人痣。生得眉目慈悲,有如菩薩在前。我睜大眼睛,差點叫出聲來,風霢?!
“風霢?”韓衣也詫異,“他今兒怎麼被人追殺了?”
“啐!他活該!他殺了那麼多的人當然也被其他人追殺了!”見到他,我便恨到整顆心都痛起來了。要不是因為他,我便不會和長空瑜弄到生離的地步!
“可是很不對勁,風霢手下有那麼多人,現在怎麼只見他壹個?”韓衣明銳地提出疑問。
顧宸道,“看他衣衫破爛不堪的樣子明顯是經歷了壹場惡戰,可能他的那些人都被殺死了吧。”
**
本想冷眼看著風霢被亂刀砍殺的。但是隨後出現的壹個人卻讓我猶豫了起來……
他從空中躍下來。
長風狂虐,墨發亂舞,衣袂紛飛。風姿綽約,他,飄逸如仙子。
“妳壹直在利用我?”
“是又如何?”
“妳真卑鄙!”風霢從齒縫中迸出這幾個字來。
“這個世上只有成王敗寇。手段從來不是最重要的。”雨霂那隱隱流露出慈悲的翦水秋瞳暗色重重。
“哈哈!妳以為憑妳也能殺得了我麼?”風霢手中的劍光壹閃,圍攻他的緇衣人壹個不留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好強的殺傷力,若不是心裏憤恨到了極致,是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了,看來那風霢定是被雨霂給背叛了。”韓衣在我耳邊小聲地說道。
雨霂冷冷勾唇,“能不能殺得了妳那就看著辦吧。”
我擰緊眉,“奇怪,當初風霢做亂天下時沒見他雨霂出來‘清理門戶’,怎麼現在天下太平了雨霂倒要出來‘清理’了?”不對!事情好像哪裏很不對勁。
狂風大作,天昏地暗。樹下的世界宛如墮入魔域般猙獰恐怖。壹個個緇衣人被風霢手中的利劍肢解開來,血肉漫天飛舞。這種殺人手法真真是殘忍到了至極!我不敢拿眼去看,瞥開視線。
眸光掃向雨霂,見他靜靜立在原地,暗如子夜的翦水黑瞳依然隱隱流露出慈悲,表情依然平靜如水。仿佛風霢所殺的那些人與他無關似的。這氣氛詭異到了極點。他真真是‘妖物’!這才叫做真正的人間妖物。──這樣的人壹般不會剛心於隱蔽山野,他有野心,更有實力。心狠手辣,沒有是非的底線,就像是壹只潛伏的兇猛老虎。倘若讓他尋到機會,他定會反‘山’為王,更可能會禍害天下……
回頭想想剛才他們的對話:
‘妳壹直在利用我?
’是又如何?‘
’妳真卑鄙!‘
’這個世上只有成王敗寇。手段從來不是最重要的。‘
利用?雨霂利用風霢做什麼?風霢。風霢做的最大事情就是攪亂了天下的安寧。我睜大眼,難道他是被雨霂給利用了?!雨霂想要天下大亂?
天!這個雨霂的野心不會正是這整個天下吧?
待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雨霂風馳電掣的躍起數丈之高,揮鞭向風霢。壹道冷光閃過,風霢躲避不及,受擊倒地。
我心壹顫,背後偷襲,簡直奸詐、卑鄙到了極點。那風霢被殺死了?!
壹緇衣人過去,手撫上風霢的脖子的動脈。
“回鬼越主,他還有脈象。要不要屬下立即割下他的頭顱?”
雨霂雙手負背,擡眼望向我們居住的茅草屋。淡淡道,“不用,畢竟是師兄弟壹場,留他壹個全骨吧。把他拖到茅草屋裏用火燒了。”
“是。”幾個緇衣人拱手回道。
我頓覺全身發冷,風霢人還沒有死,他不要人壹刀解決,卻想用火把風霢活活的燒死!用心歹毒至極還是說什麼’畢竟是師兄弟壹場,留他壹個全骨‘??啐!簡直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雨霂冷眼看著風霢被拖進了我們住的屋裏。茅草屋很快就被點上壹把大火。茅草燃燒發出的嗆鼻氣味令雨霂皺了皺眉。他伸手稍微揉了揉鼻子,轉身離去,冷聲命令道,“記得要看著這屋子化為灰燼為止。”
“是。”數名黑衣人拱手恭送雨霂離開。
趁著他們低頭的瞬那,我輕喚道,“韓衣,救人!”雖然我恨不得那風霢被燒死,但是事情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是。”韓衣壹躍身便從茅草屋背面的窗戶竄了進去,撈起風霢的身子被又飛快的出來。動作只在壹瞬間完成。可見韓衣的武功有多高……
**
待熊熊的火舌把茅草屋燃燒殆盡的時候,那些緇衣人才離開。
顧宸抱我從高樹上下來。看著化成灰燼的茅草屋心疼道,“我們用三天時間建成的茅草屋就這麼被毀了。”
我擰眉,我只可惜這山清水秀的地方被血腥給汙染了。
“好了,我們別說這些了,顧宸,妳說風霢來有的救麼?”
顧宸蹲下身去,拉起風霢的手,把了脈,“他雖然傷的重了點,但是他的武功底子好。應該是有救。”
“嗯,那妳就救他吧。”
“小姐為什麼要救他?他不是害小姐最深的人麼?”韓衣蹙眉問道。
“這個妳以後就會知道。”我不想多提風霢。提了他就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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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壹個小山坡上,我們又建了幾個茅草屋,只是這個茅草屋裏多了壹個讓我心生厭惡的人。
“小姐,風霢醒了。”
“哦?這麼快就醒了?”才不過修養了半個月而已他就醒了?看來傷的也不是那麼的重。
“我去看看他。”我站起身來,緩緩向他養傷的茅草屋走去……
見我進來,風霢睜開了微闔的眼,驚訝道,“是妳?”
我冷笑,“好記性,居然還認得我。”
他緩緩閉上眼,“少廢話,既然落到妳手裏,要做什麼隨便妳們!”
我冷冷道,“妳就這麼對妳的救命恩人說話?”
“哼,妳們救我不就是為了折磨我麼?這世間不是只有死才是最痛苦的,有時候生著比死了還要痛苦。”救命恩人?呸!鬼才信。
“哦?那被大火活活的燒死,是不是最大的痛苦?”
“妳到底想做什麼?”風霢睜開眼,眼神如刀地望向我道。
“這話問得好。”我贊賞地點了點頭。“這世間沒有白得的恩惠,我既然救了妳的命,那麼今後妳就是我的人。”
“妳的人?”風霢揚了揚眉。
“做我的仆人。我要妳往東妳就不得往西。”讓這麼高傲的人做他人奴仆不就是最好折辱他的辦法麼?──他說得對,這世間不是只有死才是最痛苦的,有時候生著比死了還要痛苦。
“做夢!”風霢那漆黑如夜的眸子兇狠的半瞇起。
“妳真是個懦夫!”我輕啐了壹聲。
他猙獰的睜大他那妖異的眼睛,狠狠的盯著我,像是受到了很大的羞辱。“要殺要刮隨便妳,少說廢話!”
我詫異,我本以為這風霢定是個至邪之人,沒有想到會有如此血性的壹面。這是好現象,太邪的人我可是控制不了的。
“如果要殺妳,我們就不會花那麼多精力去救妳。救了人,又把人給殺了,妳當我很閑不成?”我笑了,“俗話說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又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難道妳受了那麼大的侮辱,不想報仇?難道妳就甘心讓雨霂的陰謀就這麼得成了?”
他的身子明顯壹震,妖異的眸子在壹瞬不瞬地盯著我,“妳有什麼目的?妳怎麼又會知道我與雨霂的恩怨?”
“我沒有什麼目的,我只是正好少了個仆人而已。至於我怎麼知道妳與雨霂的恩怨,這個不是妳該知道的。”
“妳以為我會相信妳的鬼話?”
“妳信也罷,不信也好。那是妳的自由,我不會強迫妳。”我淡淡冷笑,“但是我只給妳兩條路:壹是答應做我的奴仆,這樣壹來妳就有機會報仇了。二是不答應做我的奴仆,那麼我會就割斷妳的手筋腳筋,然後把妳囚禁在壹個黑無天日的密室裏終老壹生。”
“……”他抿緊雙唇,沒有答話。
“我給妳壹盞茶的時間考慮,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想妳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樣的選擇對妳自己最有利。”
話說完,我便坐在小木桌旁邊,倒了杯溫熱的茶水,幽幽品茗。
“好,我答應妳。”壹盞茶後,風霢冷靜地給了我壹個答案。
嘖!有幾分做大事的氣魄,這麼快就平復下來了?不簡單吶!
我點點頭,擡眼看他,“嗯,那等下妳就簽個賣身契吧。”
“我風霢說到做到,更何況若我要反悔壹張廢紙是不能約束我的。”他像是又被我侮辱壹般,拿眼瞪我。
我擺擺手,隨便敷衍了兩句,“嗯,我相信妳說到做到。但那是程序,不得不照辦。”
“妳不信?”風霢又瞇起眼。
我發現我很不喜歡看到他瞇起眼,這個樣子的他太過詭異了,我看著不舒服。“還有以後不要動不動就瞇眼,妳難道不知道做人奴仆是該低眉垂眼麼?”
“妳!”風霢發火。
“不要再犯了,不然別怪我按奴規處置妳。”
“韓衣,顧宸妳們進來。”
“是,小姐。”
“真是的,兩個大男人像個小媳婦似的躲在門外成何體統?!”
“小姐我們知錯了。”韓衣,顧宸低眉垂眼。
我壹楞,他們這是角色扮演上癮了麼?
我斂眼,算了。不去理這兩個家夥了。“妳們去弄個白絹來,讓他寫下賣身契。”說完,我便慢悠悠地踱步往門外走去,想回自己茅草屋裏窩著去。
韓衣,顧宸和我壹同走出來。
“噗嗤!”韓衣忍耐不住地笑出聲來。
我敏感的回頭,“笑什麼?”
“沒。我只是不知道小姐還有虐待人的天賦。”
“什麼?”我眨眨眼,我什麼時候有虐待人了?
“小姐妳不是想要割了風霢的手筋腳筋,然後把他囚禁在壹個黑無天日的密室裏終老壹生麼?”
“呃,我只是嚇嚇人的。”其實呢,這比穿人琵琶骨可是要輕得多了。
“小姐,風霢說的是,他若要反悔壹張契約是約束不了他的。”
我淡淡瞥了壹眼韓衣,“那是他為奴的證據,他將來若反悔,我也有個說理的地方,不是麼?”
“可是我們要像沒有立過什麼賣身契。”韓衣有些困難的說。
他還真他是我的奴仆?“妳們不用了。我相信妳們。”
“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風霢立了,沒有道理我們例外。”韓衣又道。
我低嘆,“隨便妳們。”
“是,小姐。那我就準備三份白絹來。”韓衣激動說道。
“嗯。”我啞然失笑,無奈點點頭。這天下做人奴仆做到如此開心的恐怕就只有韓衣和顧宸了。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又或者說他們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京城封閉四門,不讓出,也不讓進。
“打聽到出了什麼事嗎?”
“密報上說是瘟疫。”顧宸回道。
我驚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道,“我們去京城!”
“不行!”顧宸和韓衣異口同聲的反對。
顧宸焦急勸說道,“小姐,此次的瘟疫太過厲害,京城南華街的壹整條街的人幾乎都死去了,這京城小姐斷斷是去不得的。”
我揉了揉額角,對他們擺擺手,“妳們難道不覺得此次京城的瘟疫來得太過蹊蹺了嗎?”且不說這病毒傳播是要有事先征兆的,單從死亡的速度上看也會覺得太詭異了。短短壹個月不到的時間死了壹條街的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事若反常必有妖。
顧宸冰雪聰明壹點即通,“小姐是懷疑此事跟雨霂有關?”──鬼越谷的毒藥聞名天下,用毒用到如此詭異神速的也只有鬼越谷。而能用下令用藥的人就只有雨霂了。
“嗯。”我稍稍點頭,勾了勾唇角,道,“既然我們懷疑那是毒,而且是從鬼越谷而來的毒,那麼我想那風霢必定會有解藥可解的。”
顧宸舒展眉頭,眼睛晶亮,“這就是小姐為什麼要救風霢的原因?”
“嗯。”我再次點點頭,不然我為何會去救壹個我恨不得他馬上就死的人。
韓衣咧嘴壹笑,“小姐神機妙算。”
我翻了個白眼,搖搖頭道,“不是我神機妙算,只是我精於觀察。”我預感那雨霂會很快的做出’某種行動‘,也料定他不是先在京城下手,就是在邊關動手(京城是國家的政治核心,邊關是國家的安全命脈,他要動就只會先動這兩個地方。)。也有預感他會用毒(因為鬼越最是厲害的是用毒和機關術,但是機關術只有在戰場上才有用,所以我推斷他定會用毒。),但是我卻萬萬沒有料到他會用如此殘忍沒有人性:像是壹場上天賜下的浩劫──如瘟疫壹般的毒!
這個人的心性比我想的還要陰鷙狠毒。留著這麼壹個狠毒又有本事的人在世上只會危害蒼生百姓!什麼星象指引的慈悲之人?根本就是瞎扯蛋!
我擰緊眉頭再道,“我們行動得快!不然還會死更多的人。”
顧宸擰眉,“可是小姐您確定那風霢肯’用心‘幫我們配出解藥來嗎?”
“會的。”我答的很肯定,只因為雨霂和風霢有著巨大的仇恨。“如果妳有仇家,那麼妳的仇家想要達成的目的,妳是不是會想盡辦法去破壞呢?”這就是人性,我雖然沒能把人性看得太透,但是最起碼的還是看得出的。
“嗯,小姐說的有道理。”顧宸點點頭,可他眼眸中的某種不知明的光亮更深了,“那麼我和韓衣就下去準備些幹糧。”
我假意看不見他眼中的那抹近乎癡迷的’光亮‘,不是我不屑的在乎,而是我根本就懷疑那是假裝的。
我淡淡點了點,“快點。”
我表面雖然平靜,但是心底卻如海浪在翻滾。手中的絲帕亦被絞得死緊死緊。死去了整整壹條街的人?!繁華京城裏的壹條街那是多少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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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顧宸、韓衣、風霢四人騎著駿馬披星戴月地往京城裏趕去。
到了青龍街城門口,顧宸出示了我爹爹給的腰牌,守城的護衛開了城門迎我們進城。
進了城,顧宸從懷裏取出了四粒黑色的藥丸子,分給我壹粒。
我不問這顆黑色藥丸子是什麼,就接過藥丸就含進嘴裏,又從腰間取下水袋子,頭壹仰,“咕咚”兩聲,把藥丸子和著水吞了下去。
見我如此’信任‘的作為,顧宸眸光發柔地勾了勾嘴角。
我瞥他壹眼,只因我知道這藥是防止被細菌感染的藥才會那麼幹脆的吞下去的,他的這番表情我不知道該說它是表演太過頭了?還是表演太虛假了?
我垂首斂目,再次佯裝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望著冷清的青龍們街道,我心中暗暗思付道: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爹爹壹定不會呆在府邸的。爹爹要去那裏應該動靜會很大,問問守城門的護衛也許他會知道爹爹在哪裏。
於是我便轉頭,問站得離我最近的壹個守城門的護衛,道,“妳們可知道百裏相爺現在在什麼地方?”
“回稟小公子,百裏相爺現在可能在東華街處理公務。”
’處理公務‘?我擰了擰眉,我怎麼總覺得守城門的護衛把這幾個字說得很有隱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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