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6章 不能說和不讓說

　　回到房間之後，張媛媛稍微緩過來壹點，洪濤也被折騰醒了，迷迷糊糊的四處找水喝。見此情景，張媛媛幹脆讓吧員幫忙把他衣服脫光放到了溫泉池裏，用壹條浴巾當枕頭。自己則回到浴室換上了浴袍，把兩個人換下來的衣服交給吧員，讓他們幫忙送到洗衣房去清洗清洗。
　　“這就是妳幹的，妳也真下得去手！”忙完了這壹切，張媛媛也脫掉浴袍鉆進了溫泉池子，貼在洪濤身邊，借著屋裏的燈光開始檢查身上還有些疼的地方。每找到壹處罪證，就捏著洪濤的臉，讓他仔細看。
　　“恩，這是鄭舅舅那裏的溫泉吧？妳還真認識路，帶妳來壹次就認識了。”喝完了壹杯水，洪濤好像稍微明白了壹點，不過這壹張嘴，還是沒認清張媛媛是誰。可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裝的，仿佛是進入了壹種恍惚的狀態，失去了記憶。
　　“當初咱們在這兒都幹什麽了？”張媛媛現在不怕了，不光不怕，還跨坐到洪濤身上，堵住他的嘴使勁兒親了壹會兒，然後壞笑著套口供。
　　“我們去山上打獵，還去滑雪，然後就是這樣不停的做愛唄。妳可真是個假正經，剛剛第壹次沒幾天就有這麽大的戰鬥力，以後我可怎麽餵飽妳哦。我肯定比妳先死，活活被妳累死的。”
　　洪濤確實不是醉酒狀態了，說話很清楚，表情也不像暈暈乎乎的。可在他面前的明明是張媛媛，他卻以為是江竹意，不光說笑無異，還壹邊說壹邊輕撫著懷裏女人的身體，和當初他與江竹意在溫泉裏恩愛的動作很像，那麽輕、那麽柔。
　　“累死妳是吧？成，我累死妳這頭倔牛！”張媛媛略微壹琢磨，就知道洪濤在想著誰。不過她還真不知道那個女警察的第壹次是被洪濤吃掉的，更不知道洪濤和女警察之間這些隱私。
　　此時洪濤的語氣、撫摸讓她覺得很舒服，即使他心裏想的不是自己，這種感覺也很好。於是她做出了壹個決定，要扮演壹次江竹意，讓面前這個男人能在幻境裏再高興壹次。或者說是自己在幻想可以替代掉他腦子裏那個人，哪怕只有幾個小時也成。
　　準確的說，洪濤斷片了，自打第三瓶酒下肚之後他在飯桌上其實就已經神誌不清了。這個毛病從上中學第壹次給女同學過生日開始落上就壹直沒痊愈過，也不是每次喝多了都這樣，到底什麽時候會、什麽時候不會，他自己也不清楚。而且這玩意還沒先兆，喝著喝著就自然進入狀態了。
　　壹旦進入這種狀態，他就和夢遊壹樣，比真正喝醉的人要清醒，什麽都不耽誤，連算賬都會，就好像活在另壹個世界裏。唯獨失去的就是記憶，事後如果沒人提醒，會壹點都想不起來，只能記得進入這種狀態之前的事情和醒來之後的事情，中間那壹段全是空白。
　　“壞了，我又斷片了！”第二天中午洪濤才醒過來，睜開眼之後在床上左看看、右看看，琢磨了好幾分鐘才想明白自己目前的狀況，然後看了壹眼手表，爬起來裹著空調被就拉開了屋子中間的隔斷。旁邊的房間裏壹個人都沒有，就好像沒人住過壹樣。
　　“李主任！裴所長……”沒找到張媛媛，洪濤趕緊穿上衣服，也沒管自己的衣服為什麽會整整齊齊疊放在茶幾上，沖到院子裏開始喊。
　　“別喊啦，李主任和裴所長早晨回城了，芳芳和美華跟著他們壹起走的，接她們的車不等人，您睡夠啦？”就在洪濤打算沖進那兩組房子裏看看究竟時，院門開了，張媛媛夾著小皮包走了進來，滿臉容光煥。
　　“……我還以為睡了兩天呢，那妳也不該扔下我不管啊！嘶……真香啊，妳這是上哪兒美去啦？”聽了張媛媛的話，洪濤全完放松了下來。廢了這麽大的勁兒，如果再不歡而散，那自己這頓罪不是白受了嘛。湊上去聞了聞張媛媛，壹股子濃濃的化妝品味道撲鼻而來。
　　“當然是去做水療了，還有保健按摩和美容護膚。妳還不知道吧，那些項目是能順延的，昨晚妳不是喊著不能虧本嘛，我早上起來挨個都做了壹遍，總算撈回來點成本。”張媛媛拿起壹縷頭在洪濤臉上掃了掃，美滋滋的顯擺著她這壹上午的成績。
　　“那昨天晚上我到底去做了沒有？”洪濤是真不記得昨晚還有這套說辭，很是認真的詢問著。來這麽高級的地方他也是頭壹次，如果啥都沒享受到，就喝了壹肚子酒，想想都虧啊。
　　“做個屁！妳是壞事兒都幹全了，好事兒壹件沒幹！我……算了算了，以後妳少喝酒啊，再有人來拉著妳出去喝酒，我壹高跟鞋踢死他！”壹提到昨天晚上，張媛媛的表情就很不自然，想說又不說，最後幹脆拿洪濤喝酒的事兒起火來，壹邊說還壹邊擡起腳要去踩洪濤。
　　“廢話！我要是不為了妳的房子，吃飽了撐的去和他們倆喝酒啊？妳看看我家裏什麽時候準備過酒，那破玩意有什麽可喝的？趕緊把房卡給我，我也得去享受享受，來壹趟不能白來！”洪濤平時壹個人還真不喝酒，除非是有朋友壹起聚聚，那也是為了聊天，並不為了酒。現在讓別人指責自己酒品不成，真是覺得冤枉。
　　“……享受個屁，這都幾點啦！房我都退了，趕緊拿上妳的包，人家這裏馬上就來打掃衛生。”張媛媛壹看洪濤還敢和自己急，更是覺得委屈，可是張了幾次嘴，還是把話忍住了。
　　“妳怎麽不叫我早點起來呢，網球我也沒打過，水療我也沒做過！對了，按摩的是女技師還是男技師？”都上車往回走了，洪濤還念念不忘那些項目，壹個勁兒的打聽。
　　“女的，比我還漂亮！”張媛媛自打上了車就撅著嘴壹個人生悶氣，對洪濤的問題基本都是敷衍。
　　“比妳漂亮的街上壹抓壹大把，看來這個地方檔次也不咋高嘛。這麽壹說我倒是心裏平衡多了，不做就不做吧，回家妳和麗麗幫我按按。我昨天睡覺可能是招風了，渾身這個酸疼，妳有事兒沒事兒？對了，昨天晚上我沒倒在火線上吧？是誰把我弄回來的？衣服還給洗了，這地方還有醉酒服務？”
　　張媛媛看上去不太高興，但洪濤不太在意。這個女人的脾氣沒譜兒，指不定那句話就不愛聽了，要不怎麽說是更年期呢。現在他壹邊開車壹邊活動這身體，這壹覺睡得腰酸腿疼胳膊抽筋兒，還沒有了任何記憶，必須問清楚。不是為了別的，主要是怕自己在酒桌上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再不知不覺的得罪人，那這次客就真白請了。
　　“妳是自己爬回來的，傻子才給妳服務。妳壹邊爬我還在後面壹邊踢著，可解恨了！”張媛媛的指甲都快掐到肉裏去了，真想讓這個沒心沒肺的玩意看看自己身上那些淤青，然後讓他知道知道昨天晚上他都幹了什麽。
　　不過這些話真不能講，他心裏還有個江竹意的影子，要是再加上壹個自己，他和金月就得不歡而散，和自己也不會繼續下去，說不定連朋友都沒得做了。為了新生活、為了能讓這個心眼不壞的男人減少點麻煩，她才忍住不把昨晚的實情說出來。
　　“嘿嘿嘿……妳就瞎掰吧，哥哥我不是吹啊，雖然酒量談不上太高，但從來也沒撒過酒瘋。就算吐，我也吐自己衣服上，這就叫酒品明白不？倒是有時候我會斷片，斷片妳知道吧？就是人和好人壹樣，但啥也記不起來了，和夢遊差不多。”
　　“有壹次我在大學裏和同學喝酒喝斷片了，妳猜怎麽著？我楞是和他們打了半場籃球，然後壹個人趴在球館的廁所裏睡著了。那次有點懸，辛虧是夏天，否則我得被凍死，那地方壹關門就沒人去了，死了估計也得兩天之後才能現。”
　　“剛才妳說的也對，以後妳盯著我點，能不喝酒就別喝了。不光是妳，麗麗和金月我也說說，妳們壹起盯著我，實在躲不過去妳們三個就多受累幫我喝點。”
　　“妳說麗麗也是，怕什麽警察啊！如果她要是能來，這點酒還算事兒？至少能幫我分擔壹瓶多。她的酒量我可見過，壹瓶打底，那叫壹個……”可能是這壹覺睡足了，此時洪濤的動力十足，雖然身上有點酸疼，但嘴愈利落，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那叫壹個刺激是不是？妳還有臉提呢，上次妳們倆喝多了，然後呢？讓誰抓了奸？好了瘡疤忘了疼是吧？妳還有酒品？妳就是只豬！”如果放在平時，張媛媛還不太煩洪濤這張破嘴，妳只要適時的插句話，他能和妳聊壹天都不累，絕對不讓妳感到無聊。可是現在她心裏有事兒，本來就很矛盾，洪濤這通嘮叨就很煩人了。
　　“……咱聊天不帶這麽刺激人的吧。好吧，我不說了。”這個事兒是洪濤的逆鱗，孫麗麗都從來不提，金月更是不知道，現在從張媛媛嘴裏蹦了出來，洪濤的臉色立馬就暗了，嘴也閉上了。車上的兩個人壹個看著窗外，壹個盯著前方，除了動機和輪胎碾壓路面的噪聲，再也沒有壹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