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通知單

周浩暉

靈異推理

  十八年前,壹起離奇的爆炸案,兩個本可大有作為的年輕生命就此消亡,只留給死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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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轄區盜竊

死亡通知單 by 周浩暉

2018-9-25 18:41

  見對方不想說得太細,慕劍雲也沒有深問。而不知不覺之間兩個人已繞著校園走了壹大圈,這時又回到了公寓樓下。慕劍雲下午四點還有壹節課要上,他們就此告別。羅飛獨自上車,駛出警校往市公安局而去。
  開到半路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羅飛掏出手機掃了壹眼屏幕,發現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做刑警這行,越是陌生的電話越不可放過,羅飛便打了右轉向,靠邊停車並按下了手機上的接聽鍵。
  “餵?”
  對方也跟著“餵”了壹聲,好像沒什麽準備似的。於是羅飛就自報名號道:“我是刑警隊羅飛。”
  “是羅隊長啊?”打電話的那個人聽聲音是個成年男子,他也作了自我介紹,“我是臨江派出所的所長,我姓於。”
  “哦,於所長。妳好!有什麽事嗎?”臨江派出所位於省城東郊,因為羅飛剛上任不久,跟該所的所長並不熟悉。
  “是這樣的,尹劍在我的轄區內涉嫌盜竊,現在被扣在臨江派出所。妳如果方便的話,最好盡快過來壹下。”
  “什麽?!”這樣的消息實在太過荒謬,羅飛必須表示驚訝。
  “也可能是有些誤會吧……”於所長在電話那頭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們也只能公事公辦。”
  “是我的助手尹劍?妳沒搞錯吧?”
  於所長尷尬地笑笑說:“這怎麽能錯呢?我和他又不是第壹天認識。”
  是啊,尹劍在省城警界也是混跡多年的人了,和下面這些所長哪個不熟?羅飛的這個問題確實有些多余。他回了句:“那好,我馬上過來。”然後便掛斷電話,調過頭來往東郊臨江派出所而去。
  到了臨江派出所,卻見接待大廳內坐著個值班的幹警。羅飛直接上前問道:“妳們於所長在哪兒呢?”
  值班幹警打量了羅飛壹眼,起身反問:“您是刑警隊羅隊長吧?”原來於所長已經提前給他打了招呼,特意讓他在這裏等著的。雖然他並未見過羅飛,但對方的氣質卓然不群,所以他壹下子就猜出了身份。
  羅飛點頭稱是,那幹警便在前頭引路:“您跟我來吧,我們所長在訊問室呢——尹劍也在那裏。”
  於是兩個人壹前壹後往訊問室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卻見走廊裏站著兩個流裏流氣的小年輕,壹人叼著根香煙正抽得雲山霧罩的。
  “這裏不讓抽煙……”幹警出言制止,“要抽到院子裏抽去。”
  那兩個小年輕也不挪窩,只斜著眼瞥了瞥,其中壹個懶懶地說道:“誰願意在這裏待著?我們都等半天了,到底怎麽處理,趕緊給個說法啊。”
  幹警壓住性子勸解道:“這不是正在處理嗎?這裏是辦公區域,不能抽煙,請妳們配合壹下。”
  “行,不抽了不抽了。”那個人說著不抽,卻又狠狠地抽了壹大口,然後才將半截煙屁股隨手壹彈,同時嘴裏嘀咕著說,“事辦得不溜,臭規矩還不少。”
  那煙屁股三蹦兩跳地,正好停在了羅飛腳下。羅飛略微皺了皺眉,擡腳給踩滅了。值班幹警看到這壹幕氣得夠戧,但知道對方只是些提不起手的無賴,也沒法和他們計較。只能轉過頭來沖羅飛歉然苦笑:“羅隊長,您別介意啊,我們基層單位接觸的人雜,沒辦法。”
  “理解理解。我也在基層幹了十多年的。”羅飛壹邊說壹邊甩腳壹踢,被踩滅的香煙屁股準確地躥進了墻角的衛生區。
  值班幹警不再答理那兩個年輕人,繼續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訊問室門前。他擡手在門板上敲了敲,裏面立刻有人應道:“請進。”羅飛辨出那正是於所長的聲音。
  值班幹警轉開門,沖羅飛做了個“請”的手勢。羅飛便走進了屋內,前者卻沒有跟進來,只是反帶上屋門自行離去。
  在羅飛進屋的同時,屋子裏壹個胖胖的中年男子已經迎了上來:“哎呀,羅隊長吧?來來來,先坐下。”
  羅飛知道這人就是臨江派出所的於所長了,他和對方握著手相互客套了幾句,同時目光不自禁地往屋內另外壹個人身上帶了幾眼。
  那個人身材不高,體形偏瘦,白凈的面皮讓他有些文質彬彬的味道。不用說,他就是羅飛的副手尹劍了。小夥子坐在壹張硬木靠背椅上,像犯了大錯似的垂著頭,不敢和自己的領導對視。
  羅飛知道自己現在不便和尹劍說話,只能先問於所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也沒整明白呢。”於所長招呼羅飛在另外壹張椅子上坐了,然後開始介紹情況,“下午110指揮中心接到報警,說有人在我們轄區盜竊,被事主發現了還反抗打人。我就派所裏的幹警過去處理。本來這不是什麽大事,我也沒放在心上。但後來派出去的幹警到我辦公室報告說,小偷是抓住了,但那個人既不交代案情,也不交代身份。我壹聽這話,心想:不肯交代身份,這該不是背著大案吧?趕緊過來親自訊問,誰知道見面壹看,好嘛,原來是自家兄弟。”
  說到這裏,於所長伸手朝尹劍指了指,尹劍還是低著頭壹聲不吭。
  羅飛抓住問題的要害問道:“他偷什麽了?”
  “報案的事主說他入室行竊,但還沒得手就叫人家給撞上了。”於所長繼續看著尹劍,“我問他怎麽回事吧,他也不說,只是讓我先放他走,說以後再給我解釋。可我也沒法弄啊,人家事主還在外頭等著呢。我過來把他的銬子解開都得偷偷摸摸的,要是讓事主投訴了,得吃處分。”
  羅飛道:“110指揮中心那裏備了案的,哪能說放就放?妳們沒給他坐審訊椅,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對方不但表示理解,還很痛快地領了自己的人情,這讓於所長頗為欣慰。他點點頭,又接著說:“後來再問吧,他就說要見妳。我這兒也沒別的辦法,只好麻煩妳過來壹趟了。”
  羅飛聽了個大概,知道事情的關鍵之處都在尹劍手裏攥著呢。他便起身走到自己的助手面前:“說吧,怎麽回事?”
  尹劍擡頭看看羅飛,又看看於所長,好像有口難言似的。
  “妳不是要見我的嗎?我現在來了,快說吧。”羅飛催促著。
  尹劍終於開口了:“我不是在偷東西——我是在執行任務。”
  “我就說嘛,這裏頭肯定有誤會。”於所長長籲了壹口氣,“原來在執行任務啊,妳早講明白不就行了。”
  “等等。”羅飛卻搖了搖手,目光仍然盯在尹劍身上,“妳在執行什麽任務?我怎麽不知道?”
  “這個……”尹劍吞吞吐吐磨嘰嘰了壹會兒,道,“我是私自行動,事先沒向妳匯報。”
  “既然沒匯報,那妳這能叫執行任務?”羅飛的神色明顯有些不悅。
  “哎,現在匯報也還不晚。說清楚就行啦。”於所長在中間打著哈哈,看來他是誠心想賣個面子,把事情盡快解決。
  尹劍卻不領情,他先看看於所長,然後又看著羅飛道:“羅隊,這裏面的事外人不了解,我只能先對妳壹個人說。”
  怪不得他壹直不肯說話,原來是有所避諱?羅飛壹楞,下意識地轉頭往於所長那邊看了壹眼,卻見後者正搓著手指,神色頗為尷尬。
  “妳這可是犯了事,落在了別人的地盤上,難道還要叫主人回避?”羅飛回過頭來瞪了尹劍壹眼,像是在責備對方不懂事。然後他正色叱道:“這裏都是自己同誌,有什麽事不好當面說的?”
  於所長在壹旁擺了個姿態:“要不妳們倆先聊?”不過他心裏可是有些不痛快:自己和尹劍也算老相識了,今天在這種情況下見面,自己也壹直客客氣氣的。沒想到對方有事卻還要防著自己,這算什麽呢?所以他說歸說,並沒有真的要起身離去的意思。
  “於所長,妳不用走。”羅飛做事倒敞亮得很,坐回自己的椅子道,“讓尹劍現在就說,妳們該做筆錄的做筆錄,壹切按程序來。這事妳是負責人,我只做個旁聽。”
  “筆錄就免了吧。”於所長搖搖手,又賣了個無關緊要的人情。
  “說吧。”羅飛看著尹劍,口吻嚴厲得像是在下命令壹般。
  尹劍只好苦著臉坦白:“我在找阿華策劃龍宇大廈血案的證據。”
  “阿華?以前鄧驊的那個保鏢?”於所長顯出吃驚的神色。這兩個人名頭在省城實在太響,而龍宇集團半年多來發生的是是非非也吸引了太多人的眼球。可是又有幾個人能想到:龍宇兩個副總蒙方亮和林恒幹的死亡竟是阿華壹手導演的呢?
  羅飛沖於所長點點頭。阿華的案子還沒結,這些事情本是刑警隊內部的機密,難怪尹劍之前遮遮掩掩的。不過現在既已引出了話頭就沒必要再隱瞞什麽了,畢竟都是系統內的同事。然後他又問尹劍:“找證據怎麽找到別人家裏去了?”
  尹劍還來得及解釋,羅飛又想起什麽,壓低聲音追問:“龍宇血案和外面那兩個家夥有什麽關系?”他的語氣有些緊張。很顯然,門外等著的兩個混混就是這起事件中的當事人。如果龍宇大廈血案和他們有關,那尹劍這次未經批準的失敗行動可要打草驚蛇了。
  好在尹劍答道:“和他們沒啥關系。只不過他們現在租的房子是文成宇以前租住過的。”
  “哦?”羅飛目光壹亮,似已明白了不少東西。尹劍提到的文成宇正是後來化名為杜明強的連環殺手Eumenides。當初阿華和韓灝共同策劃龍宇大廈血案,韓灝暗中留了壹手,錄下了阿華涉案的錄音資料。後來阿華雖然設局逼死了韓灝,但韓灝也把相關資料寄給了受害者蒙方亮的家人。只是誰也沒料到,這卷錄音又被文成宇中途劫走,並且以此為籌碼換得了阿華對鄭佳的照顧。現在尹劍壹說他闖入的房子是文成宇以前住過的,羅飛自然能在這幾件事情中尋找到聯系點。他略壹品味後又問道:“妳怎麽知道那是文成宇住過的房子?”
  “這可是我辛苦淘出來的信息。我把文成宇的照片打印了好多份,然後在全市範圍內讓那些出租房屋的房東去辨認,最後終於被我找到了這壹家。房東說照片上的人很像他的上壹個房客,而且那個房客半年前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再也聯系不上。”
  “行啊。”羅飛隱隱有贊許之意,“妳怎麽想到這個思路的?”
  尹劍道:“很簡單啊。我就想,以文成宇的手段,在省城不會只有壹個落腳點吧?雖然他有很多合法身份,但相貌總不能變來變去。我拿著照片挨家挨戶地找,總能找出點線索來。”
  羅飛點著頭說:“這思路很好……”又問,“妳怎麽不早點向我匯報?”
  尹劍解釋說:“我當時想自己先找,真能找到再正式匯報。因為這種大海撈針的事情,讓隊裏抽人手去幹不太合適,倒不如先發揮我的社會關系。”
  “小尹的社會關系還是不錯的。”於所長插了句話。本來說是這裏以他為主的,但羅飛和尹劍真的聊起來之後他卻很難摻和進去。因為這兩個人說的壹些事情他此先並不了解。現在他沒話找話,且算是排解點兒尷尬吧。
  羅飛也知道尹劍在省城刑警隊混了這麽多年,社會關系確實不錯。這種深入基層的事情,還真得依靠社會上的人脈。不過他還是有不滿意的地方:“妳找到了之後也沒有匯報啊?”
  尹劍辯解:“我也是今天剛找到的,還沒來得及匯報。”
  “那妳倒是來得及私闖民宅,然後叫人當做小偷給抓起來?”
  “我也是迫不得已……”
  “還迫不得已?!”羅飛加重了語氣。在外人面前他不能袒護自己的下屬,而且他也壹貫不喜歡別人為錯誤找理由。
  尹劍雖然挨了批評,但話還是要說:“是這樣的。今天中午我找到了那個房東,他告訴我,之前的房客雖然消失了,但還有壹些東西沒有帶走,這些東西他都給收拾起來存在了儲物間裏……”
  “妳覺得那裏面會有文成宇劫走的錄音帶?”
  “很有可能啊。文成宇把錄音帶劫走之後總得找個地方存放吧。他當時化名杜明強租下的房子被警方嚴密監視著,肯定是不太方便,所以存在其他出租屋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而他被捕又事出意外,很多關鍵的東西應該都沒有清理。”
  因為某種顧慮,羅飛並沒有把鄭佳和Eumenides之間的關系告訴太多人。除了和慕劍雲說過之外,就連尹劍都不知情。自然尹劍更不會知道Eumenides已經用那錄音帶和阿華做了交易。不過這個盲點並不影響他剛剛的那番分析。
  按照正常的思路,Eumenides雖然和阿華做了交易,但他多少也要防著對方壹點。所以那卷錄音帶很有可能還存有某個副本。如果尹劍找到的地方確實曾是Eumenides的另壹個落腳點,那麽錄音帶副本存於此處的概率還真不小!
  可不管如何,私闖民宅終究是很嚴重的錯誤,所以羅飛的臉色並未緩和:“妳也不和主人打招呼,直接闖到別人家裏找去了?”
  “壹開始我是打了招呼的。我上門找到那兩個新租客,告訴他們我是警察,想進屋子裏找點東西。可那兩個家夥卻不讓我進去,非要看什麽搜查證。我跟他們解釋了兩句,他們不但不聽,還口出不遜的……”尹劍呼呼地喘著氣,好像余怒未消。
  羅飛能想象出尹劍為什麽生氣。那兩個混混屬於沒事都會找碴兒的類型,妳以警察的身份貿然上門,結果又不能出示合法的手續,他們能有好臉色才怪。
  “妳肯定跟人家吵架了吧?”
  “是吵了幾句。”
  “這有什麽好吵的呢?”羅飛把腦袋偏向壹邊,以示不滿,“妳趕緊回來辦手續不就完了?”
  “我是想回來辦手續,可那兩個家夥很囂張地說,只要我壹走,他們就把那堆東西全都扔出去。妳都不知道他們那副嘴臉——羅隊,妳要是在現場,也得被氣個半死。”
  “對付這種人妳就不能生氣。”於所長在壹旁勸解道,“妳要是生氣,妳就已經輸給他們了。”
  “說得是啊。”尹劍拍拍腦袋,好像在後悔自己為什麽沒能捺住性子。懊惱了片刻之後,他又說道,“不過當時局面已經鬧僵了。我怕他們真的把現場破壞了,就沒敢走。後來我到樓下想打個電話回隊裏,叫人過來增援。正在撥號呢,看到那兩個家夥晃晃悠悠地出了樓洞。我連忙閃到壹邊,聽他們的對話,原來是要出門吃午飯去。”
  羅飛“嗯”了壹聲,問:“然後呢?”
  尹劍撇著嘴道:“然後我就想,幹脆也別叫什麽增援,趁那兩個人不在,我直接進屋找東西得了,免得夜長夢多。”
  羅飛和於所長對視了壹眼。話說到這個份上,前因後果總算都理清楚了。再後面的事想也想得出來:肯定是尹劍偷偷進了那間屋子,結果卻被吃完飯回來的兩個人給堵住了,雙方因此發生了更激烈的沖突。那兩個混混得理不饒人,便打了110報警,壹定要警方給個說法。
  “找到東西沒有?”羅飛不再關註事情的過程,而開始詢問關鍵性的結果。
  尹劍沮喪地說:“我還沒來得及仔細找……搗鼓那個防盜門鎖花了太多時間。”
  羅飛搖搖頭,又好氣又好笑。他知道尹劍曾向特警隊員柳松專門學過開鎖的技藝,現在看來只是學了個皮毛而已。沈吟了片刻後,他又對主人道:“於所長,妳看看現在這個情況……他還確實是沖著案子去的,只是過程有點違規。”
  “我知道了。這還有什麽好說的?交給我處理就行了。”於所長說著話便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開了門招呼外面等著的那兩個年輕人:“哎,妳們兩個也進來吧。”
  那兩個人踢踢踏踏地進了屋,也不答理尹劍,只是上上下下地對著羅飛打量。他們在社會上混跡多年,眼力見兒還是有的,壹進這屋子便看出了現在誰才是關鍵人物。
  羅飛轉過頭,不去理睬對方挑釁的目光。因為於所長已經放話交給他來處理,所以羅飛只管做壹個旁觀者便是了。
  “今天的事情我來解釋壹下啊。”於所長站在那兩個小夥子面前說道,“這個尹劍尹警官是我們刑警隊的同誌,他確實是在執行任務,因為事發突然,沒有履行正常的手續,所以和妳們兩個人產生了壹些誤會。這個事呢確實我們警方有不對的地方,現在道個歉,妳們看可不可以?”
  “到底是誰道歉啊?”兩個人中個子較高的那個甕聲甕氣地說道。先前也正是他把煙頭彈到羅飛的腳下。
  羅飛對尹劍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抓住機會息事寧人。尹劍雖然壹肚子的火氣,但終究還是站起身來,沖那兩個人鞠了個躬說:“我向妳們道歉,對不起了。”
  尹劍的忍讓卻沒有得到對方的諒解。那兩個混混反而更加得瑟了,矮個子嘿嘿壞笑著說:“對不起?下次兄弟們犯事被妳們警察逮了,是不是說句對不起就完事了?”
  “妳……”尹劍氣得夠戧,卻又拿對方毫無辦法,畢竟自己的辮子被別人揪著。
  “算了,大家各讓壹步吧。把事情捅深了對妳們有什麽好處?”於所長勸解了兩句之後,忽然問道,“對了,妳們兩個有工作嗎?”
  高個子斜著眼睛說:“有。”
  於所長又問:“做什麽的?”
  “在晶都夜總會做外保。”高個子回答得很痛快。他難得以報案人的身份來到派出所,怎麽也得端著點理直氣壯的範兒。
  壹聽是外保,於所長心裏就有數了。這兩個人就是夜總會裏養的打手,專使用非常手段來處理壹些突發事件。這樣的人壹般不算夜總會的正式員工,這樣萬壹惹出麻煩了有利於老板推卸責任。說白了,他們屬於灰色勢力中最底層的嘍啰,早已習慣了破罐子破摔,難怪處理事情時會如此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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